不曉得的,看他這表情,神色跟要動手一樣。
民警同誌帶著武直出了何談室,原本鬆了口氣,可瞥到身旁跟著的人眉心一皺。
可不可以換個人來對接這件事。
臣妾做不到啊!
今晚武直的確去了明園,但他早就回了四季雲鼎。
王灝當時在停車場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是想要坐實他罪名,當即就跳起來。
“七爺,您,您的人可是跟著您離開的,他怎麽會……”
“你在暗示我讓人做偽證?”賀佩玖眼簾一掀,危險消沉,但嗓音卻徐緩溫吞,甚至還有些溫柔。
這樣一比較,簡直是兩個極端。
王灝被噎得一懵,腦子登時短路什麽話都講不出來。
王仁善扭頭瞪他,“這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閉嘴!”
“七爺這件事……”
“賀川知剛出差回來,哪兒得罪你了要在停車場堵截圍毆他?今日若不是傅雲諫跟燕懷瀾都在,十幾個人,莫不是要把他打殘?”
賀佩玖無視掉王仁善,鷹隼的眸子攫住王灝。
“或者,這些年賀家低調得有些過分,有些人就以為賀家日落西山不行了,所以敢這般張狂來欺負賀家人,甚至敢打賀家的臉!”他話鋒轉的極快,半點喘息的時間都不給王灝。
“在明園,你被我訓斥,動不了我就去欺負我侄子?”
“賀川知——”
“你也敢動!”
最後四個字,咬音極重,也是壓倒王灝最後一根稻草。
原本就讓賀佩玖嚇得愣怔,這會兒罪名安下來,心亂如麻,加上酒意未散腦子根本轉不過來。
“七,七爺不是這樣的,我就是想教訓下傅雲諫,真不知道賀大少也在……”
“混蛋,你在胡說什麽,還不閉嘴!”王仁善的喝叱打斷王灝的話,但該說的重點已經講出來。
後半句說與不說,又有什麽關係。
反正賀川知挨了打,燕懷瀾去醫院縫合傷口,等燕四爺回來還會來王家討公道。
“七爺,王灝他喝多了腦子迷糊,剛剛說的都是渾話您千萬別當真。他哪兒來的膽子趕去動賀家大少更不敢嫉恨您,當然也不會糊塗到去對付傅少爺。”
“七爺都是誤會,王灝他就是被那幫小混混給牽連了。”王仁善極力在解釋,想要趁何談室沒警察力挽狂瀾。
“這件事就算不是王灝攛掇也有他的原因,他當時要是多問一句,就可以避免這些事。”
“我代王灝向您跟傅夫人道歉,等四爺回來也會去燕家請罪,幾位所有的治療費用,補償由我王家出怎麽樣。”
上流圈子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這件事其實早就明了,王仁善一直狡辯就是不想讓王灝留案底,隻要不留案底不見報賠錢算什麽。
他跟賀佩玖交集不多,看不透這位爺心裏想些什麽,講完後踹了腳王昭容讓她幫著周旋一下。
“賀家,傅家,燕家,哪個缺錢?”賀佩玖沒直接拒絕,卻變相的給了王仁善一巴掌。
“孟家動我的人什麽下場,給的教訓還不夠嗎,三嫂?”
輕飄飄的一句,輕慢緩和的化作利刃,朝王昭容的心臟慢慢插進去。
賀佩玖今晚來,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王昭容。
她最近有些過於招搖放縱。
“老七……”王昭容不知其原因,疑惑的看他。
賀佩玖低眉順眼的呷了口茶,別說味道還挺不錯,“您女兒想跟關外雲家結親對嗎?是不是覺得,您半隻腳已經踩進雲家,幻想著聯合關外雲家就要翻身了?”
“三嫂,唐敏那條路可不好走,您最好……”
“別步她後塵!”
這話叫王昭容聽得心裏一陣發顫。
與雲家的聯係那麽秘密謹慎,她就是想要在背後悶聲做大事,隻要女兒嫁進雲家,從今以後不倫是小賀家還是賀家,她都可以挺直背脊做人。
雲家的夫人對她女兒印象還不錯,之前通話已經約著國慶長假小聚一番,她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不成想……
“賀七爺,您這是什麽意思?”王仁善跳起來,他已經夠低聲下去,放低姿態百般諂媚迎合。
但賀禦這人,半點顏麵不給。
王昭容的計劃如果成果了,強強聯合,地位水漲船高的可不止她一個人,整個王家都會跟著收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算是裝的的,這時候也要站出來。
“很簡單,別做秋後螞蚱,別以卵擊石,別這麽想不開來挑釁我做人的底線。”賀佩玖沒所謂的看著王仁善,渾不在意的勾唇。
“我這人耐心不好,脾性也不好,眼裏容不得醃臢事。”
“要做下賤勾當最好別讓我發現,但凡被我知曉,惹我不痛快,我都會不留餘力的捏死他!”
王仁善後槽牙一咬,“賀禦,你別太過分!”
“再怎麽說我妹妹也是你三嫂,賀家同一血脈,不看僧麵看佛麵,沒必要為一個外人來對付自家人。”
傅夫人臉色一沉,很顯然這個外人指的是她。
“好一個自家人!”
“你們姓王,我們姓賀怎麽會成一家人!”這道裹了寒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這人正是賀家長孫,賀川知。
這還真是承上啟下了,剛剛賀佩玖進來可是說了句,王昭容姓王。
“你,你們欺人太甚!”王仁善大吼一聲,氣得身體止不住的在發抖。
“惡人先告狀?你兒子圍毆我在前,作為受害人我沒抱怨您倒是先委屈起來?”賀川知扯著嘴角冷笑。
“您在委屈什麽,跟賀家做不了一家人就委屈了?”
“王先生,在京城多少人想要攀附賀家跟賀家做親戚,這種沒臉沒皮的事兒您聽得應該不少。”
“都沒臉沒皮了,何故還委屈上了?”
賀川知不喜歡嘴仗,但真論惡毒程度,不比旁人弱。
賀佩玖這會兒不作聲了,懶懶的靠著椅背在喝茶,拿著手機好似挺忙的在發信息。
傅夫人就在一旁,不是故意看的,偶然瞥到微信上的北備注。
【小祖宗】
他收養時移的事眾人皆知,都說那個孩子上輩子祖上積德能做賀七爺養子,被寵的無法無天,混世魔王,私下裏眾人都說那是賀家小祖宗。
傅夫人以為是時移,一時間沒有多想。
殊不知這個小祖宗,那才是真的祖宗。
燕四爺來電話時薑年就在旁邊當然聽得一清二楚,等了一陣不見賀佩玖回去,怕事情鬨的太大所以來信息來詢問。
【幾點了,還不休息?】賀佩玖拿這小祖宗沒辦法,就擔心她明天入學考試出什麽岔子。
北舞院他不是沒能力,要是真開後門,小姑娘還不得跟她鬨。
【事情怎麽樣,他們沒事吧。】
都是熟人,薑年不可能無動於衷。
圍毆,進警局,可不像小打小鬨。
賀佩玖挑眉,【你跟他們很熟?】
【不太熟,我就是想你了。】小姑娘還是很會諂媚的,知道自家七哥是個醋壇子,很多時候都得謹言慎行。
【別等我快休息,一會兒還要去醫院看燕懷瀾。】
【這麽晚了都,你不是要熬夜了。】
【七哥身體好,熬得住。】
【或者,是在等七哥回來,徹底做我的人?】
薑年小臉一臊,罵了句不要臉,【很晚,我睡了,行車小心。】
賀佩玖莞爾一笑,掀起眼簾與賀川知四目相對。
重色輕侄的小叔。
他在這兒賣力的懟王仁善,而小叔卻在跟女朋友你儂我儂?
沒戀愛坑他,談了戀愛還坑他?
“說完了?”
王仁善被賀川知懟得快要吐血,您老輕飄飄三個字來做結尾?
“還沒。”賀川知偏頭,睨著差不多傻眼的王灝,“他還欠我們一個道歉,錢要賠償,法律責任要負,道歉更不能少。”
“敢圍毆,必然做足了心理準備,接受法律製裁。”
要不是在警局,他真想衝上去把王灝一頓爆捶,打得爹媽不認識扔垃圾堆裏自生自滅。
“我,我沒有,你們沒證據!”王灝繃不住心態,“你們沒證據不可能入我罪,別為賀家可以隻手遮天,休想!”
王仁善急的血壓飆升,腦袋一陣暈眩,王昭容饒是心裏在憋屈這會兒也隻能憋著。
賀禦給的警告很直白,她要在去觸黴頭,有個唐敏的前車之鑒……
“還不快道歉!”王昭容做了抉擇,在沒真正有能力之前,她還得依附小賀家。
“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錯,快道歉!”
王仁善想說什麽,接受到她的眼神,滿腔怒火和憋屈此時也隻能憋回去。
“快給賀少爺道歉,還有傅少爺。”
傅雲諫此時才進屋,去洗手間衝洗一番,淺短的頭發還是沾了不少水,沒進屋斜倚在門口點了支煙。
懶懶的挑著眉掃了圈屋內,冷煞的目光定在王灝身上。
臉頰有兩處淤青,嘴角還有點破,眯著眸子叼著煙,有幾分頹廢的喪,卻喪得迷人。
“要我跟他道歉?”王灝大吼著,指著傅雲諫,“他算什麽東西,也配老子道歉?”
‘啪——’
王仁善一巴掌扇過去,打得王灝身子往後退了好幾步。
“混賬東西,這時候還敢叫囂,我讓你道歉你聾了沒聽見!你看看你在外惹了多少麻煩,非要氣死你老子我是不是!”他常年在外應酬,身體算不得好,這會兒臉色都被氣得發白。
“傅雲諫,老子弄死你!”
王灝腦子有點發癲,就在明園吵了架莫名其妙就看不慣傅雲諫,都這會兒還把責任往他身上推。
他是真瘋了,撲向傅雲諫還想動手。
賀庒不知幾時,用蛇皮走位繞過去,很想一展身手,隻是……
在王灝挨了一腳後,身體直接飛出去撞著和談室的牆壁,當時就‘哇’的一聲吐了幾口血。
踹這一腳的是武直,已經錄完口供回來,並且指認了那幫混混。
“小,小灝!”
武直滿臉無辜,偏頭,“七爺那邊已經指認好,我看他發瘋的撲向小五爺才動手,本能反應。”
賀佩玖翹唇,慢條斯理的起身,溫吞說了句,“防衛過當,賠點錢就成。”
“三嫂,現在人證物證都有,我就帶著我兩個侄子先走一步。他們有傷在身還得去醫院。”
“對了,燕小四沒在家,這事等他回來肯定會上門。”
“他脾氣沒我好,你們多保重。”
賀佩玖鬨完,燕四爺接著鬨?
王昭容慌了神,急忙起身攔著他,隻做了個觸碰他的動作,叫賀川知一巴掌打開。
“小叔不喜歡別人碰她,三嬸你,自重。”
王昭容捂著被打紅的手背,在想攔已經沒有機會。
派出所門口。
賀佩玖眯著眼瞧了眼夜空,薄唇緊抿。
“您怎麽來了。”賀川知在旁邊,揉了下臉頰,疼痛感明顯,臉上的淤青隻怕好幾日才能消。
“燕小四沒在京城,你以為我想來?”
要不是那個電話,他就把小姑娘吃了!
“還掛彩,你可真是能耐。”賀佩玖乜斜他一眼,嫌棄得緊,“回去吧,我去醫院看看燕懷瀾。”
“他傷得不重,蹭了道疤。”
“人家哥哥不放心。”
好像他很想去似的,回去抱著小姑娘睡覺不香嗎?
非得半夜三更為幾個小輩東奔西跑?
賀佩玖離開有一晌,傅夫人才帶著傅雲諫出來,環視圈,“賀禦呢。”
“小叔走了,時間不早,二嬸您回去休息吧。”有一說一,賀川知還是很懂禮數的。
“這麽快?”傅夫人輕歎聲,“今晚的事麻煩他了。”
“您見外,一家人談不上麻煩。您就是不來,小叔也會來處理。”
“小叔心裏疼他,隻是不太愛表露出來。”
傅雲諫扯了下嘴角。
這貨在睜眼說瞎話,小叔疼他才有鬼?
自家親侄子都不疼,半點血脈的侄子還能疼?
“媽,您回去吧,小傷不用去醫院抹點藥就好。”傅雲諫覺得今晚特丟臉,被人瞧不起,還讓自己母親擔驚受怕。
今晚換親爹來,鐵定挨巴掌。
傅夫人瞪他眼,眼裏還是心疼居多,也沒忘記一旁的賀川知,這孩子早年喪母傅夫人心裏也是明白得。
“川知,你年長傅雲諫許多,很多事還需要你提點說教。我知道你今晚被他拖累,也別回去了,跟二嬸回傅家,家裏有藥就是皮外傷也擦一擦。”
“你小時候最喜歡我包的餃子,中午剛包了些新鮮的,你們累了一晚回去二嬸給你煮宵夜。”
賀川知還有兩個弟弟,那兩個弟弟情況特殊在賀家時間不多,年輕的他跑傅家時間居多。
雖然大一些,一群同輩也能愉快的玩在一起。
確實去傅夫人家裏時間更多。
“別矯情了,走吧,我也餓了,回去吃碗餃子,洗澡睡覺。”傅雲諫勾著他脖頸,這會兒嬉皮笑臉了。
賀川知看他眼,也沒拒絕就順水推舟。
他們倆走在前麵,傅雲諫還大言不慚的再說要是沒喝酒可以一個打五個,賀川知繼續他的毒舌。
傅夫人在後麵,拿出手機給賀佩玖回消息。
他臨走前給傅夫人發了條簡訊。
【時間太晚,川知不會回老宅打擾爸媽,放他一個人我不太放心,勞二嫂把他帶回傅家。】
【藥我已經派人送過去,又麻煩您了。】
傅夫人笑了笑,她也曉得賀禦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一家人別見外,川知也是我侄子,我會照顧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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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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