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搖頭,渾身一片燥熱,腦子裏鬼畜的飄蕩著朋友那句話。
【這麽喜歡直接脫衣服睡他!】
她有點後悔,剛才真的該,睡他的!
“柳小姐。”
“嗯?”
“需要我送你回房嗎?”剛剛隨手擦了的頭發而今更是淩亂,素日優雅矜貴的燕四爺,此時多多少少有些不羈的瀟灑。
“不用不用,四爺早點休息,我回房了。”柳棠沒敢再看他,小跑著從套房離開,今晚能夠偷親到已經夠了,雖然沒睡成有點小可惜但也夠了。
感情的事要循序漸進,太冒進隻怕適得其反。
待柳棠走了,燕薄詢才長籲口,他也是個正常且血氣方鋼的男人,哪裏敢把柳棠留下過夜,他喝了酒很有可能進化成禽獸。
次日,好像是個不錯的日子,天清地明陽光普照。
有不少人在睡夢中被吵醒,爭吵聲音離賀佩玖跟薑年的客房很近,薑年又做了個不好的夢身體一抖從夢中驚醒。
“七哥——”
賀佩玖在聽房外的動靜,回身抱著她,“做噩夢了?”
“外麵出什麽事了。”
“好像是薑夙。”
薑年抬眼,安靜的聽了會兒,忽然想到什麽,“糟了!昨晚佼人跟我哥睡一起,說不定被鬱叔叔發現了,你快去看看,多勸著些。”
賀佩玖翻身下床,換上備用衣服。
這一層的除了薑年,貪睡的古老板,宿醉中的燕公子都出來了。
事情應該說到十分鍾前,鬱叔叔,薑叔叔,燕叔叔三人聊得很晚,三個男人就擠在一在床上睡著了,鬱阿姨胃很不好,還動過手術每天早晨都需要吃早餐,所以鬱叔叔就自己先下樓去4層餐廳打包了早餐回去,在準備回房找老婆時,看見穿著睡衣從套房出來的明新歲。
他清楚的記得,昨晚鬱佼人睡要陪世歡,而明新歲要陪一幫朋友的。
“師兄,早。”明新歲跟鬱叔叔打招呼。
鬱叔叔有點懵,“早,世歡怎麽樣?”
“就是昨天婚禮有些累,剛醒就餓了,我也準備去餐廳給歡兒買些吃的。您昨天喝了不少,沒事吧。”
“沒事就有些頭疼。”鬱叔叔躊躇著,還是問出來,“佼人醒了沒?”
“佼人?她……”
“哦,佼人說要陪世歡,應該睡得客房。”
明新歲有點愣住,“佼人沒在客房,她昨晚應該跟薑夙在一起。”
鬱佼人跟薑夙在一起?
鬱叔叔的三觀頓時被擊碎,一男一女的在一起一晚,還能發生什麽事。
“怎麽了,師兄?”明新歲對鬱佼人跟薑夙的關係不太清楚,還以為鬱家都曉得他倆戀愛,所以才會這麽口無遮攔不小心透露了秘密。
“沒事,沒事。”本就宿醉就頭疼,這下更是頭疼了,“你,你去給世歡買早餐吧。”
“好,那您在休息會兒。”
隨後,鬱叔叔就先回房把早餐放下,聯係了酒店工作人員帶著人去了樓下。鬱叔叔讓酒店工作人員敲門,為了不引起兩人注意。
酒店工作人員也不曉得怎麽回事,但知道是明六爺的貴客哪裏敢拒絕,就按鬱叔叔說的去敲了薑夙的房門,還在睡夢中的兩人被吵醒,來的是工作人員薑夙也沒多想,裹了件浴袍就來應門……
好嘛,一開門,除了工作人員外,還有臉色鐵青,橫眉怒目的鬱叔叔,薑夙當時真的被嚇傻了,腦子在那一刻什麽都想不到。鬱叔叔怒瞪著他,推了把直奔臥室,接下下來的場麵著實有點刺激。
主臥裏散亂的衣服,鬱佼人還躺在床上,以為回來的是薑夙哪裏有想到是自己父親,都睡到一張床上了還不能說明什麽?
“爸——”鬱佼人也傻了。
鬱叔叔氣得連連跺腳,那一瞬氣血上湧,要不是身體好,隻怕得一下腦溢血。
“你,你給我穿上衣服滾出來!”
“鬱叔叔,我跟佼人其實……”薑夙機械的跟進來想要解釋。
‘啪——’
就這樣薑夙挨打了。
“爸,你乾什麽,我跟薑夙在一起怎麽了!”鬱佼人裹著被子跑下床來攔鬱叔叔,而鬱叔叔去直接把她推回臥室,扯上門。
“把衣服穿上在跟我說話,不知羞恥!”
“鬱叔叔,是我招惹佼人在先,我是以結婚為前提跟她戀愛,我知道之前讓佼人傷心是我不對,但我是真的喜歡她,請您給我一個機會!”
“你還敢厚顏無恥的跟我提這個!”鬱叔叔是真的被氣到火冒三丈,抬手又給了薑夙一巴掌,“你給我滾,滾出去!”
戀愛一事就這樣被發現了,而且是‘捉奸在床’這麽刺激的曝光。
也是這樣,走廊裏才會吵鬨起來,鬱叔叔真的存著殺了薑夙的心,鬱佼人又護著薑夙三人在走廊爭執不斷,吵吵鬨鬨個不停。
明新歲打包了早餐回套房,忽然想起來撞著鬱叔叔的事兒跟世歡提了嘴。
“你說什麽!”
“我說師兄問我佼人在不在客房,她不是跟薑夙睡一起的嗎。”
世歡瞪大眼睛,“你說了?”
“嗯,怎麽了,不能講?”
世歡當即一腳踹過來,“明新歲,你闖禍了!”
兩人從樓上下來,事情已經鬨開,賀川知,江醫生都在勸解鬱叔叔,薑夙跟鬱佼人跪在走廊裏不斷道歉。
“師兄,你先別生氣,這件事我們進屋坐下來談好嗎?”
鬱叔叔臉色氣得煞白,“這件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鬱佼人沒少你拿借口什麽,你替他們打了多少掩護?”
世歡笑著,頗覺頭疼,“師兄,咱們是師兄妹,你可不能用訓佼人的口吻來訓斥我。您在幾個師兄之中是最疼我,最講道理,深明大義的,佼人是成年姑娘談戀愛是情理之中的事兒,你可不能因為對薑夙有成見就一點機會不給,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你要是覺得我說話沒用,正好,綰綰還在京城昨天的回的溫家,把她一起叫來給你講講道理?”
鬱叔叔,也就是鬱閱川,跟薑年的師父就是溫綰的姥姥,溫綰跟世歡年齡相近,當時幾個徒弟在江南學醫的時候,他們最寵的就是小師妹跟溫綰。
溫綰比世歡還能說,她要是來講道理,鬱閱川保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說不定溫綰還會搬出自己姥姥來壓一頭。
“噯,鬱佼人就是讓你給寵壞了!”
世歡也不客氣,順杆爬,“她是我師侄,我不疼她疼誰,我當時學醫的時候你也寵我,護我,疼我來著?再說,我什麽本事你還信不過,我說薑夙沒問題,能一輩子佼人好就一定會好,要是薑夙敢把佼人給辜負了,不需要你動手,我自然有萬種法子治他。”
溫綰的姥姥姓林,醫術是祖上早年從宮裏傳出來的,宮裏的禦醫專替老佛爺跟皇上調理身體的,可想而知傳下來的醫術有多厲害,當年鬱太太身體不好,久久不能懷孕就是用中醫醫術調理回來的。
賀佩玖出房間後沒去勸架,去了樓上請薑懷遠,戀愛一事被發現,還發現睡一張床上,都到這一步很有可能談婚論嫁,作為父親的薑懷遠必須出麵在場,要不是薑老剛做了手術,還得把薑老請來坐鎮。
“這倆孩子怎麽會被發現呢。”
沒人曉得是明六爺這張破嘴給說漏了,所以賀佩玖也很納悶。
“老鬱他很生氣吧。”
賀佩玖點頭,“鬱叔叔發現時,薑夙跟鬱小姐在同一個房間,昨晚一起過夜的。”
“嘖,這事可難辦啊,老鬱本就不太滿意薑夙,現在鬨這麽一出,這事要發生在年年身上,我得宰了那個男人才作數。”
說完,薑懷遠覺得不妥,兩人默默對視眼又默契的挪開。
“咳,我的意思是哪個做父親都見不得自己閨女受委屈,你跟薑夙不一樣沒那麽混賬,對年年又好我對你自然是沒意見。”
賀佩玖哂笑,“我明白,薑叔叔。”
話是這麽講,回想起那次被薑夙撞破關係,薑年受的委屈,內心來講並不想要去勸架什麽,並且覺得鬱叔叔打薑夙那幾下特別解恨。
兩人下樓時,除了當事人,世歡,薑年在套房,別的人都被關在門外。
“明六啊明六,你這張破嘴真會找事。”傅小五懟他,多美好的一天全讓明新歲這破嘴給攪合了。
“我怎麽知道,歡兒也沒跟我細說。”
“你是傻子麽?”賀川知看他眼,“鬱先生那樣問你都沒覺得不太尋常?”
“怎麽樣?”賀佩玖跟薑懷遠過來,問了句。
“事情不容易,剛鬱先生發了好大的火,薑夙都挨打了。”傅小五說完,瞥了眼薑懷遠,憨憨一笑。
“沒事就回房,少在這兒看熱鬨。”
賀佩玖去敲了門,開門的是薑年,她都有些被嚇到,“爸爸。”
……
現在一家人來齊了,薑懷遠進屋後挺尷尬,對上鬱閱川怒火中燒的眼神,隻能退而求其次,走向跪著的薑夙狠狠踹了腳。
“爸——”薑年叫他,就是看著也覺得這一腳踹得太重。
薑懷遠特大義凜然的樣子,“別替你哥求情,這是他自找的。薑夙你簡直是混賬,跟佼人戀愛這麽大的事家裏居然不知道,我們不知道就算了,你還敢瞞著你鬱叔叔偷偷摸摸把佼人拐走算怎麽回事!”
薑懷遠演技太差了,在場的人哪個看不出是苦肉計。
就是知道演戲,薑夙也得借著往下演,重重的吸了口氣,被踹得一腳可真不輕疼的要命。
“我知道錯了爸爸,很抱歉鬱叔叔瞞著你們跟佼人戀愛這件事是我做的欠妥,想得不夠周到,我是真的太喜歡佼人,也知道您跟阿姨對我一直不滿意才不敢告訴您。”
“鬱叔叔,我發誓,我真的是抱著結婚的打算跟佼人在戀愛,本想在過年的時候就去家裏坦白,不過那時候爺爺準備手術不敢驚動他老人家,爺爺手術做完又發生一係列的事,我也知道一直隱瞞下去不對,所以打算在明夫人結婚後,就這一兩天公開關係……”
鬱閱川冷嗤聲一聲,現在薑夙說什麽他都不信了。
“師兄,薑夙這話可沒撒謊,他們倆的確打算在我婚禮後,由我出麵請你跟嫂子去家裏做客這個契機公開關係的,因為今天要去燕家,所以延後到明天。”
“你就別給他們倆說好話打掩護了!”鬱閱川是真拿世歡沒辦法,當時世歡學藝時才十五六歲,他們幾個師兄年長許多,哪裏拿她當小師妹,是當女兒在照顧。
“你不知道,早年佼人對薑夙喜歡得那叫一個死去活來,可那時候薑夙無情得令人發指,哪次不是佼人哭著回來,在臥室裏傷心欲絕。”
“薑夙這孩子,說句心裏話我對他沒什麽意見,就除去他對我女兒冷漠無情這一點,世歡你也懷孕了,再過不久也要為人父母,做父母的哪裏容得了這個。”
“不是的爸爸,薑夙對我不是無情,那時候我在念高中他是不想打擾我才這麽做的,我畢業後,考上大學他就跟我表白,說喜歡我很久很久,在等合適的機會,爸爸你錯怪他了,他真的很喜歡我,對我也很好!”
鬱閱川一驚,“你說什麽,你們倆戀愛這麽久了?”
眾人:……
還真是越急越錯,鬱閱川本就不高興,現在曉得他們倆戀愛這麽久都沒告訴家裏,又一次氣得血氣上湧險些給氣暈過去。
薑懷遠剛坐下一刻,又跳起來踹薑夙。
“你可真是混賬薑夙,秘而不宣這麽久,你做什麽生意搞諜報工作算了,瞞得密不透風我看你是要上天!”
“薑叔叔,您別打他,他沒錯了。”鬱佼人護著薑夙,心疼不行,被自己爸爸打,現在又被薑叔叔打,薑夙又不是鐵打的,真踹出事她怎麽辦。
薑年在一旁看著著急的不行,小手使勁在背後掐賀佩玖,眼神暗示得不能再明顯:你倒是勸勸啊,這時候裝什麽啞巴!
賀佩玖垂首,看小姑娘急的都跟他翻白眼了,低聲說道,“去倒兩杯水。”
“鬱先生,您看我說兩句可以嗎?”
鬱閱川跟賀佩玖接觸不多,但打心眼世歡很喜歡他,反正長輩就喜歡那種辦事周全,體貼溫柔表麵上看十全十美的人。
“您說,七爺。”
“您是長輩,喚我一聲賀禦即可。”
“鬱先生您是鬱小姐父親,您的心情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早年薑夙跟鬱小姐的事我聽年年說了些,就算薑夙是我大舅哥,我也不得不說一句他早年做的事的確很混賬……”
混賬的大舅哥臉皮抽了下。
他口吻稍稍停頓,在這兒話鋒一轉, “可是鬱先生,您有沒想過薑夙這樣做的用意。鬱先生我不是要替薑夙說好話,隻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分析這件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薑年使眼色。
“鬱叔叔您喝點水,先緩緩消消氣,就算要打要罵我哥,也不能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世歡在旁看著緩緩一笑,這倆人真是越來越像了,一肚子壞水。
【作者有話說】
大舅哥欠七爺的總歸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