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還哭什麽,我就是嫁了人也是您的女兒,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不為人父母永遠體會不到父母的心情,就算女兒出嫁後就住在隔壁,不舍之情也是抑製不了的。
“我隻是……”薑懷遠深吸口,借機揩了下眼角,“就是回想起你母親生下你的時候,你母親本來就體弱,你生下來的時候剛好七斤,我們喊你小七小七的這個小名就是這樣來的。”
“你自己還算爭氣,頭年身體弱饒是如此也是健健康康的。我現在都記得你第一次學會喊人叫我爸爸的時候,剛開始說話的孩子吐詞不太清晰,叫的是‘怕怕’可是我每次回家,你就搖搖晃晃亦步亦趨的跑來接我,嘴裏喊著‘怕怕抱,怕怕抱’。”
“稍大一些的時候,非常粘我,我去上班你要跟著,我回家誰都不要就讓我抱著,給我拿煙,給我端茶,給我洗水果,冷了給我拿衣服……”
他偏頭看來,最開始那個小腿距離都不到,就學會體貼的姑娘如今亭亭玉立的在身邊,一晃眼啊就穿上婚紗即將嫁人。
“你母親過世你大病一場,我心裏傷感一心撲到工作,把家裏大小事全部交給梅若華,甚至在你母親懷孕的時候還出軌,更是沒想到我有眼無珠領進一條毒蛇,害了你母親還險些害了你。”
“爸爸一直羞於麵對你,都沒好好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如果有機會重來爸爸會什麽都不要好好照顧你,把你養大,成為真正的小公主。”
“叔叔,今天是年年的好日子,都別哭了,年年妝都要哭花了。”喬希拿了紙巾,嘴裏勸著可眼睛也把她出賣了。
喬希跟趙蕊的處境很相似,因為家裏的關係爹不疼娘不愛,有兄弟姐妹卻儼然是個擺設,現在這麽近距離的瞧見這兩父女眼淚婆娑,心裏很感觸也很動容。
“對,別哭了,大喜日子的應該笑。”薑懷遠擦著眼淚,長歎一聲。
薑年點著頭,撚著手裏的紙巾,“爸爸,我從不因為我的事兒怪您,如果說有埋怨就隻有一件,就是媽媽的過世。”
“但我知道您很愛媽媽,但凡您察覺到一點梅若華惡毒的算計都不會讓媽媽出世。就算我至今都還在埋怨您,但我更希望您的晚年除了有我跟哥陪外,還有個真心待您,不貪圖任何隻求您真心的人在一起。”
“年年……”
此時,隔著一扇門,聽到傅雲諫的聲音從音響飄出。
“讓我們有請新娘入場!”
隨著音樂聲響起,緊閉的門打開,超大的一速追光追過來,薑懷遠趕緊整理了下外套帶著薑年緩緩入場。
到了預定位置,傅雲諫繼續cue流程。
“新郎,去迎接你的新娘吧。”
舞台末端的位置,有個父親把新娘托付給新郎的過程,原本作為父親的薑懷遠應該有些囑咐,可這回兒情緒忽然上來一時哽咽的什麽的說不出來。
賀佩玖也不著急,恭順的看著薑懷遠,一直等他情緒緩過來,才勉強的磕磕巴巴說了一句。
“賀禦,我把我的心肝寶貝交給你了,年年很乖,很好,請你餘生務必照顧好她。”
賀佩玖躬身,“請爸爸放心,我會用性命照顧好年年。”
他如願牽到薑年的手,握著她的手挽上自己胳膊,兩人對著薑懷遠低頭行禮就轉身朝著主舞台走去。
“七哥,你好像在抖。”
賀佩玖目不斜視,兀自笑開,“七哥太緊張了。”
原本有些感觸動容的現場,讓傅雲諫牛逼的口才吵得熱鬨起來,看台下掌聲,尖叫聲,歡呼聲匯集,五湖四海各方好友都在為新人感到高興。
交換完戒指就該擁吻新娘,但傅雲諫遲遲沒cue這一步,而是神秘的衝兩人一笑。
“擁吻新娘這一步稍等,有位朋友給兩人準備了特別的禮物。各位來賓,讓我們掌聲有請今天的驚喜嘉賓!”
音質極好的音響裏傳來伴奏聲,緊隨其後的是一道男聲,唱著歌從側門隨追光出現。
薑夙拿著話筒,西裝革履的漫步而來。
唱著一首《給你們》把現場氣氛推到一個繁體。
他將是你的新郎
從今以後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將和你緊密相關,福和禍都要同當
她將是你的新娘
她是別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
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顧對待,苦或喜都要同享
一定是特別的緣分
才可以一路走來變成了一家人
他多愛你幾分你多還他幾分找幸福的可能
……
第一句歌詞出現,薑年就沒繃住,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顆顆往下墜,而主桌上的親友長輩們能忍住的也沒幾個,側方熒幕抓到的鏡頭裏都是拿著紙巾擦眼淚的動作。
歌曲時間是算好的,一首歌完剛好走到兩人麵前。
兩個男人相對時,看得出薑夙憋的很難受,歌曲到後來早就走調,聲音哽咽都有些吐詞不清。
“哥——”
薑年撲過來,情緒徹底崩了,埋在他懷裏哭得身體都在抖,薑夙安慰著她,眼神卻盯著賀佩玖。
“一個要求賀禦,永遠把她捧在手心,人生在世,世事難料,倘若有一日你不喜歡她了,不想跟她在一起。別罵她,別打她,你隻要跟我說一聲,不管多遠我會把她帶回家。”
“她還是個小姑娘很多事不太懂,給她一些時間,她一定會做好你的妻子,孩子的母親,孝順的兒媳。”
“她嫁給你就是你的妻子,但她之前卻是我們家的心肝寶貝,是我們心裏的掌上明珠。她……”
薑夙說不下去了,收回目光,用力的抱了薑年一下,吻了吻她發心。
“賓客為證,我把我最寶貝的妹妹交給你。”
賀佩玖上前,扶著薑年的肩帶到懷裏。
“謝謝。”
薑夙時跑著下台的,搶新娘什麽的肯定不會做,就是在站下去可能連他都會崩潰了。
這一首歌帶來的震撼,傅雲諫搜羅了好多笑話段子才把氣氛重新炒起來。
“現在新郎可以擁吻你的新娘了。”
“年年——”
璀璨燈光中,賀佩玖笑得好看極了,緩慢的掀開的婚紗望著他的小姑娘。
“年年,要跟七哥接吻嗎?”
“嗚呼~”
這樣肉麻的話惹來台下的互動。
薑年紅著眼點頭,眼裏萬物都是模糊的背影,隻有他是強光之中抹不掉的烙印。
“七哥,我嘴裏好苦,你親親我吧。”
賀佩玖把她撈進懷裏,拖著下巴繾綣深情的吻她。
之前有人問,嫁給賀佩玖是什麽感受。
此時此刻薑年想到了答案,七哥就是她生命裏的一束光,即使黑暗深淵有他在身邊,她也能夠走得義無反顧,平坦而安心。
幾千年的輪回,若年終於走向她的歸宿。
看台之下的某一桌,避世如世外高人般的天機禪師來也來,看見兩人擁吻才偏頭看了看身側的人。
“薑年已經嫁人,這雨差不多了吧。”
他的身側坐著兩位男性,氣度非常,玉樹臨風,皆掛著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態。
比較年長的男性挑眉,手中盤著一串珠子。
“難道你不知道,狐族公主結婚是有太陽雨的。”
天機禪師應道,“知曉。”
“薑年跟賀禦的姻緣是天定,就算整個塗山族不滿也改變不了。凡間的時光白駒過隙,轉眼不過一瞬,你又何必如此在意曆劫的他們。”
“等他們倆回到上仙界,那時你在刁難賀禦不遲。”
中年男性冷哼一聲,饒是轉世這麽多次,他依然記得上仙界那一日若年為賀禦以身獻祭的那一幕。
【作者有話說】
我最近在吃藥調養身體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