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本來有傷在身,麵色本來就差,經過偽裝再不時就咳嗽一陣,看起來一副隨時會斷氣的模樣。
士兵一臉嫌棄道:“走走走,碰上下癆病的,真是晦氣。”
“大人,我娘子不是癆病,是太過勞累”宮憫就像一般老實的莊稼漢子,不甘地為自己的妻子解釋,推著陌桑慢慢地出城門。
快要走出城門時,就聽到一名士兵道:“我們元帥可真有魄力,那顏惑公子說斬就斬,也不怕有人報複。”
另一名士兵不屑地道:“宮憫和陌桑都死了,顏府其他人又巴不得他早死,好獨占龐大的家產,這時候還有誰會為他出頭。”
那語氣聽起來,仿佛對顏家的情況十分了解。
宮憫和陌桑交換一下眼色,不動聲色地出了城門,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大約離城門百米遠後,陌桑小聲道:“夫君,明天正午斬殺顏惑的事情,怎麽到處有人提起,好像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俯謝嗅著陌桑發間的香味,宮憫淡淡道:“當然是要潛伏在珞城,我們的人都知道,不然沒人前來賓劫法場,他們想一網打儘的計劃豈不是落空,顏惑也就變得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顏惑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向來又行蹤不定,怎會被君無涯算計到。”
陌桑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麵的路,無法想象一個妖孽美男被孔成業強迫就範的畫麵,有點像頭熊壁咚一隻紅毛狐狸。
宮憫勾起一抹風騷笑意道:“顏惑是自作自受,我們像是那麽容易死掉的人,眼巴巴衝進烈火國,跑到月亮城,再鑽進山裏為我們一大哭。”
“沒良心。”陌桑回頭白他一眼。
“想不想膈應膈應他們。”冷不丁宮憫冒出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陌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笑道:“當然要”聲音還沒有落下,整個人就騰空,身下的獨輪車也在瞬間飛向城門,不偏不倚地砸在城門上“珞城”兩個大字上,生生嵌入大字上麵。
城門口瞬間騷動,而罪魁禍首卻已經揚場而去,氣得城牆上守城軍一通亂射,一邊派人去稟報城門口的情況。
其實宮憫和陌桑並沒有走遠,而是繞了一小段路又回城門附近,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名著古銅色鎧甲,年過半百的男人,並一名年紀不超過三十的白衣男子出現在城門前。
宮憫低聲道:“果然是君無涯,在登基大典上見過,是烈火國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可來君家想染指軍隊。”
陌桑一臉不屑道:“君家的人總是一副冷眼旁觀,等著別人去求的自以為是的高人模樣,說白了不過是旁觀者清,不知道君無涯落在我們手上能否把顏惑換回來。”
“那得看我們願不願意跟他們換。”宮憫神秘地一笑,帶著陌桑迅速離開,往回大鴻的方向走,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
當務之急就是回去了解清楚情況,再想辦法把顏惑從對方手上解釋出來。
以顏惑的性子孔成業想染指他,真不知道這家夥急起來會乾出什麽事情。
孔成業和君無涯接到報告後,匆匆趕到城門口。
看著穩穩釘在城門頭上,君無涯頓時不驚歎不已,同時也充滿了擔憂。
“此人在百米之外,竟能把獨臨輪板車一擲而深入城牆內,修為是何等的高深,從他的行為來看,我們又添一名勁敵。”
大鴻皇朝近幾年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人才竟一批接著一批,怎麽收拾也收拾不儘,難怪連聖殿也忌諱著大鴻皇朝。
君無涯想到這裏眉頭深鎖。
孔成業卻不以為然道:“怕什麽,戰場上講的是戰術戰陣,修為高有什麽用,再高也抵擋不了一支軍隊的圍攻。”
“最少在兩軍交戰之際,此人能在遠處一箭射穿你的心臟。”
君無涯冷冷回一句,姓孔的果然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東西,難怪陛下特意下旨讓他前來督軍。
就孔成業這腦子,給他一個太子當人質,他也隻有被追封的份。
孔成業眸子裏微微一凝,麵上依然舊不以為然道:“老子怕什麽,當日他們也是當著三軍的麵斬殺旭兒,老子今天也要當三軍的麵斬殺顏惑公子,揚我烈火國國威,沒有陌家軍的大鴻皇朝算個屁。”
君無涯聽到後冷冷一笑:“大鴻沒有陌家軍後,在戰場上同樣沒有吃過虧。”
看著孔成業不以為然的模樣,心裏無奈地長歎一聲,難怪在天下即將紛爭四起之際,陛下也隻能保持沉默。
將帥平庸,何以平下!
宮憫帶著陌桑一路疾行,不過半時辰就看到飄著大鴻皇朝戰期的軍營。
莫名的兩人就鬆了一口氣,信步走上前。
“什麽人,站住。”
兩人還沒走近,軍營前就士兵就攔下他們。
宮憫取出一塊幽黑的令牌,遞給士兵道:“把這個拿給你們元帥,他自然會見我們。”
士兵接過令牌疑惑看一眼,拱手道:“兩位請在此稍等。”拿著令牌飛快地走入軍營內,不一會兒就看到士兵同一名將領,匆匆自軍營深處走出來。
陌桑看到來人時愣了一下,居然是大熟人,臉上有道疤的禁軍編統領何一鳴。
正想打招呼時,就聽到何一鳴沉聲:“你們是何人,為何會有陛下禦賜的令牌。”目光像刀一樣打量著宮憫的陌桑。
陌桑本能地往宮憫身後躲了躲,宮憫卻不以為然:“自然是陛下禦賜,將軍可否借步說話。”
這樣的材質的令牌,隻有陛下身邊的人才能看到,何一鳴是陛下的守護,自然見過這東西。
何一鳴猶豫一下,做了一個請手勢。
宮憫牽著陌桑的手,跟著何一鳴走到旁邊,用原來的聲音道:“何統領不在帝都保護陛下安全,跑到邊城乾什麽來?”
驀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何一鳴整個人不由一僵。
陌桑看到後也忍不住笑嘻嘻道:“何大人,此番大戰回朝後,是想吃綠豆糕,還是想要幾壇好酒。”
“這”
何一鳴不敢相信,他居然聽到容華郡主的聲音。
回過神後正要行禮時,宮憫馬上阻止他:“何大人,我們活著的消息不宜泄露,你跟我們說說具體情況吧。”
壓抑著內心的驚喜,何一鳴壓低聲音道:“此時說來話長,我也正為一個問題苦惱著,兩位裏麵請,我們坐下聊,或許兩位能想清楚其中原由。”
宮憫和陌桑隨著何一鳴來到一處營帳,何一鳴把人都打發走後,詳詳細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等著宮憫和陌桑的答案。
原來顏惑知道她出事的消息後,就第一時間就由帝都雁城趕,不想到剛剛到雁城,就聽到宮憫為陌桑殉情,跳下玄虛洞的消息。
顏惑雖然很急卻還清楚自己的身份,經過一番周密的安排後才離開雁城,卻不曾想到,他剛入珞城就遭到大批高手和官兵圍捕,因為寡不敵眾而
被生擒,所幸他身邊的雨桐不是對方的目標,僥幸逃脫。
陌桑跟宮憫相視一眼,沉默片刻道:“雨桐不是僥幸,是人家故意放他走,好給你們通風報信。”
宮憫猶豫一下道:“顏惑的武功也在九境,想要拿他,赤血堂非得大出血不可,除非”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心裏升起。
除非是擎教插手,可是擎教的人若沒有利可圖,豈會輕易出手幫忙。想到君無涯的出現,是君家私下裏跟擎教達成協議,還是拜水自己跟擎教達成某種協議。
陌桑也暫時無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