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金黃色的古體金字形宮印,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世人眼前,馬上引起全場轟動。
“天哪,君無涯居然擁有宮印,還是金色的宮印。”
“容華郡主太可怕了,竟然逼得君無涯動用宮印的力量。”
“我聽師傅說,眉澗宮印都除非生死時刻,是絕對不能動用宮印的力量。”
“為什麽?”
“師傅也不清楚,他也是聽人說而已。”
“”
麵對陌桑的淡然,君無涯心裏悲涼到極點,可是他沒有辦法。
動用宮印的力量,這是他最後一擊,若不能將她打敗,他要麽束手就擒,要麽命喪當場。
顏惑也不由好奇地問:“宮憫,一旦動用了宮印的力量,結果會怎麽樣?這種事情書上從沒有過記載,也好像從未聽說過有人動用宮印的力量。”
宮憫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元和帝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為自古到今,從未有眉澗宮印者,被當眾逼得動作宮印的力量。”
呃!
兩人麵上一滯,就聽到底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陌桑突然出手了,搶在君無涯完成最後一步之前,輕飄飄地拍出一掌,看不出任何力量。
就在眾人疑惑陌桑的實力時,君無涯整個人飛出去,撞在賽詩台的護欄上,再反彈回來,倒在陌桑腳步邊吐血不止。
“這就結束了。”
顏惑不敢相信地看著下麵的情況。
元和帝淡然一笑,慵懶道:“容華郡主不愧是容華郡主,什麽時候都不會讓人失望。”
宮憫微微沉吟,看著下麵的女子,眸裏卻是滿滿的驚喜,壓抑著衝下去的衝動道:“是結束了,桑兒打敗了君無涯。”
目光落在君無涯身上,眼眸裏迅速閃過一絲殺意,不過很快就又被他深深隱藏起來,淡然看著一場蓄謀已經的陰謀被陌桑當著眾人的麵,一步一步地揭開真相。
陌桑垂著目光,看著君無涯淡淡一笑道:“你倒是有勇有謀,可惜本郡主也不是傻子。”犧牲自己,成全聖殿的計劃,很不錯。
君無涯沒想到陌桑竟識破他的計謀,登時氣得用最怨毒的目光盯著陌桑,拚出全部力氣想要破口大罵,卻發自己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駭然看著麵前的女子,突然想到了什麽,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被人設計了。”
陌桑口中突然輕輕飄出一句話,隻有君無涯才能聽到的話。
君無涯又吐出一口血,就聽到一道蒼老的聲音淡然道:“容華郡主,勝負已分,可否容老夫帶君督軍回去醫治。”
聞言,陌桑回過頭道:“自然是可以,本郡主跟君督軍隻是比武切磋,並非為了拚命。隻是沒想到君督軍如此拚命,幸好本郡主及時攔下,否則本郡主就要背負上殘害眉澗宮印者的罪名,就地被聖殿的諸位長正法。”
此話一出,底下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君無涯武比是假,目的竟是為了讓容華郡主觸犯公約,當眾伏誅。
君無涯用心實在險惡,可是聖殿的人又在哪裏,剛才他們為什麽沒有出聲警告容華郡主。
陌桑的話一出,宮憫就看到人群裏麵,有不少人在悄然離開,並且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上。
這些人的修為絕對不比君無涯差,甚至其中一些人的修為遠在君無涯之上,看來帝都將要麵臨一場巨大的挑戰。
宮憫看一眼麵前的帝王,一個念頭在腦海裏麵一閃而過,他還不來及抓住就消失不見。
沒有把握的事情還是不要太早下結論,宮憫把目光繼續放在賽詩台上,此時賽詩台上已經多了一道蒼老的身影。
陌桑對著老者拱手行禮:“晚輩陌桑見過顧老。”
顧老雖是赤炎堂的元老,不過在朝中並無明確的品級。
陌桑主動行禮,是出於晚輩對長者的尊敬,也是遵從禮法的教導。
看到陌桑如此行徑,顧老撫著胡子讚賞道:“你這女娃娃倒懂規矩,陌家的家教還是如此好,老夫為禁羨慕令祖父有你這樣的孫女,即便他不在也應當含笑九泉。可惜”
顧老突然一個轉折,陌桑心領意會,故作不解問:“顧老可惜什麽,晚輩雖然孤陋寡聞,也知道顧家子孫很是不凡。”
看著陌桑,顧老眼裏閃過一抹狡黠,輕歎一聲道:“老夫聞得容華郡主棋藝精湛,可惜老夫此番得留下,不能跟容華郡主好好切磋棋藝。”
陌桑聽到後不以為然道:“晚輩以為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原來是如此一樁小事。武比前本郡主已經跟君督軍說好,他若輸了便留下來當質子,所以顧老可以跟本郡主一路切磋棋藝,不過您若是輸了可是有條件的。”
元和帝一口茶水噴出。
當著宮憫和顏惑的麵,狼狽地拭拭嘴角道:“這個丫頭上輩子當土匪,睜眼說瞎話。”
顏惑也沒有料到陌桑會如此直接,什麽技巧都不需要,當著眾人的麵說瞎話,就算有心人想反駁也不行。
這也意味著陌桑會提前離開幾天大鴻皇朝,不由看向旁邊的宮憫,卻發現宮憫平靜得有些可怕,心裏無奈發出一聲歎息。
宮憫默默地看著陌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一會兒才淡淡道:“陛下,為什麽非要是桑兒,換我去不行嗎?讓桑兒留在大鴻到底有什麽不好?”
元和帝斂起身上的慵懶,沉吟片刻道:“此事已定,你不必多問,服從安排即可。”
他沒有給宮憫第二次質問的機會,就起身離開雅間,在眾人的擁護下離開望江樓,甚至沒有人發現他曾來過望江樓。
宮憫兩手緊握成拳頭,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
顏惑看著下麵的情形,忽然道:“宮憫,你有沒有覺得,陛下似乎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嗎?”
宮憫麵上怔了一下,什麽也沒有說,目光緊緊鎖定下麵的女子,淡淡道:“我倒覺得桑兒有事情瞞著我。”
從日月山脈出來後,桑兒做的事情總是讓他覺得怪怪的,可是又想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而且每次認真地一想,又覺得她所做的事情都合情合理,完全沒有毫隱瞞自己的很必要。
找不到答案,宮憫深邃的目光,深深鎖定賽詩台上的清冷出塵的身影,眼裏麵有一絲灼熱。
賽詩台上,顧老怔了一下,有些意外道:“這麽說,容華郡主決定到烈火國住上一段時間?”
“怎麽,顧老不歡迎容華?難道你方才說的都是客套話。”陌桑不以為然地淡淡地反問,似乎顧老的反應早在她意料中。
“老夫人自然歡迎郡主,隻是感到有些意外。”陌桑的反應讓顧老有些疑惑,直言道:“老夫隻是想不明白,容華郡主為何選擇烈火國,你應該知道在烈火國,你將要麵對什麽事情。”
陌桑想了想道:“此行是我朝陛下的決定,本郡主也不能違背。”
顧老沒想到陌桑給的竟然是這樣的答案,無奈地笑笑:“陌家果真是一門忠烈,可是宮大人會同意嗎?”
“聖旨不可違。”
陌桑淡然一笑道:“顧老打算什麽時候起程,本郡主好提前做好作準備。”
“正月初八。”顧老給出一個日期,看著陌桑含笑道:“時間定在正午,容華郡主以為如何?”
“是個好日子,也是好時辰。”陌桑讚同地點點頭,朝顧老福身道:“容華該回去了,告辭!”一個飛身回到雅間,若無其事地偎進宮憫懷裏。
宮憫把她抱緊在懷裏,麵帶笑容道:“你跟顧老說什麽,聊了這麽些時間。”
陌桑滯一下道:“問了一下出發的時間。顧老說,初八正午起程。我覺得這時間很不錯,夫君以為如何?”
“夫人覺得好就是好。”宮憫沒有任何異議地讚同,就算他反對也不會改變什麽,麵帶笑容道:“初八是個好日子,正午的時辰也很好,你怕冷,正午出門剛剛好。”
“好。”
陌桑爽快地答應。
宮憫取過披風替陌桑披好,看一眼外麵恢複安靜的賽詩台,淡淡道:“人都散了,我們也回去吧。”
兩人牽著手走出雅間,完全忘記屋裏還有一個顏惑。
顏惑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莫名的毛骨悚然,好半晌後才回過神,猛甩甩頭道:“本公子剛才一定是看錯了,聽錯了。”麵對這樣的事情,陌桑和宮憫怎麽還可以如此淡定。
宮憫和陌桑剛走出望江樓,一朵粉粉的桃花就攔在前麵。
看著突然出現龍思棋,陌桑看著宮憫含笑道:“夫君,你的桃花真是擋也不擋不住,妾身先上馬車,你處理一下吧。”
陌桑打了個嗬欠,想扶著倪裳的手走上馬車,把空間留給宮憫發揮。
宮憫卻抓住她的手不放,親自扶她上馬車,自己也坐在馬車內,麵無表情道:“天下山莊地方大,多個人少個人沒區別。若公主非要嫁本官,本官自會命人打掃出一處院子,初八那天公主把東西搬過來”
“宮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霍征羽一聽到宮憫的話,就知道他會如何對待這次和親,有些不甘地出聲質問。
宮憫把小手爐塞到陌桑手裏,麵無表情道:“就是你聽到的意思。”說完毫不遲疑地就放下車窗,擋住龍思棋灼熱又困惑的目光。
彌生一抖手上的韁繩,車輪緩緩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