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邊上有一座小小的石亭,陌桑走到亭子裏麵。
裏麵不知何時擺放了一架古琴,琴架上還擺放著香爐,旁邊還有盛著清水的,冷手的銅盆。
陌桑淨過手後,點燃一支檀香,若然跪坐在琴前,麵帶笑容道:“你們開始吧,本郡主親自為你們彈奏戰曲,為你們的比拚助興。”
玉手落在琴上,細細地把琴撫摸一遍,輕輕拔出一個音。
“好琴!”陌桑忍不住讚一句,抬頭看著眾人淡淡道:“想要本郡主的太陰宮印精血,一場戰鬥免不了,本郡主心中還有放不下的牽掛,無論最後是誰勝出,本郡主都會交出眉澗宮印精血,隻求回去見夫君和女兒一麵。”
眾人驚訝地看著她,剛才她殺伐果斷,風華絕代,飄逸出塵,如今她又歸於簡樸寂靜,連同她身上華衣也失去逃亡,沉浸萬丈紅塵裏,恬靜怡然。
陌桑不理會眾人的驚訝,淡淡道:“一曲《清心譜咒》,獻給諸位,讓大家好好為稍後的拚殺作準備。”
這首出自道教,有著讓人寧神靜心功效的曲子,從指尖下流淌而山。
陌桑口中輕輕念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娓娓念來的聲音給人平靜,就在平靜中悄悄鑽進眾人心裏,他們不知不覺中感應一個玄妙和世界,忍不住參悟起話裏的意思。
撫琴之餘,陌桑分心看一眼那支線香,麵上露出一抹詭異笑容。
就在此時一聲清嘯響起,迷失在琴音中的眾人猛地震一下,從那個虛無縹緲的世界回歸。
重回現實世界,有人覺得方才的琴音、感覺美妙無比,有人覺得心有餘悸,茫然不解地看著陌桑。
“容華郡主真是好手段,差點一聲不響就坑殺無數高手。”從遠處傳來一道聲音,一個沒有任何特別的聲音。
“以諸位前輩的修為和見識,豈是本郡主一個小輩想坑殺就能坑殺。”陌桑麵上卻沒有太多意外,此番前來搶奪太陰宮印精血的人,大部分都是骨灰級的老古董,能識破她的琴音不足為奇。
這些人因為種種原因,停滯某個境界上不知道多少年,對境界的領悟頗深,本就沒有打算坑到他們。
陌桑的從容淡定也讓眾人震驚,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卻想不到有什麽不對,兀自到亭子前麵,眼睛貪婪盯著陌桑眉心上閃耀著金色光芒。
“都看什麽看,動手呀。”人群中暴出一個粗魯的聲音。
隻見一個中等身材的漢子衝出來,朝陌桑大聲吼道:“太陰精血我們要,人我們也要。”毫不猶豫地衝向陌桑。
看著對方衝過來,陌桑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
他當別人是死人,別人卻把他當成箭靶,不等那漢子靠近,就有數道劍芒、暗勁襲上,漢子沒來及慘叫一聲就倒在血泊裏。
沒有人在意是誰出的手,因為後麵已經兩個勢力不知什麽原因拚殺起來。
陌桑含笑對麵前的人道:“還等什麽,太陰宮印精血的搶奪已經開始,你們也趕緊吧。”
玉指一挑,奔雷之音在指間響起。
宗師之下皆螻蟻,大宗師之下皆草芥。
大勢力、大世家之間的拚殺,拚的是底蘊;強者跟強者之間的比拚,比的心性和修為。
很明顯有宗師坐鎮的勢力和世家,勝於沒有宗師坐鎮的,而有大宗師坐鎮的自然優於宗師坐鎮的勢力和世家。
麵對著無比的血腥的拚殺,陌桑從容自然地撫著琴,刀光劍影,血雨腥風,英雄仗劍殺四方,美人撫琴惹人醉,豪氣與柔情相碰撞,血腥與唯美交織在一起。
越來越多的勢力加入拚殺中,畫麵越來越血腥。
大蒼國的勢力對北冥國的勢力,兩國的大宗師拚殺在一起,打得翻天覆地。
烈火國君家對上了黑城的狄老,啟雲國跟東吳國乾到一起,中洲各個世家、勢力也終於碰撞在一起,殺得昏天暗地,
陌桑越來恬靜安然,目光平靜無波,默默看著眼前的拚殺,唇角邊露出淺淺的笑容,琴聲中的殺伐不輸於眾人血拚。
慘叫聲不斷,血肉亂飛,刀來劍往,斷屍殘臂到處亂飛……陌桑麵前的屍首漸漸高起來,可是這跟她在戰場上所經曆的又算得了什麽,這些人都該死。
慘烈拚殺,九境巔峰、道境強者、宗師、大宗師全都有死亡。
血流成河,堆屍成山。
大戰過後最普遍的現象,眼下也是如此。
陌桑雙手終於停下,看著眼前的畫麵,沒有悲壯慘烈,隻是覺得可笑可悲。
淒然一笑,眼裏含淚,淡淡道:“終於也輪到你們,體會到被人像拉線木偶一樣操縱著,不停地殺戮的滋味。本郡主可比你們高明多了,你們隻敢背地裏玩下三濫的手段,本郡主可是光明正大的坑殺你們這些老不死。”
陌桑痛恨這些所謂入道者,所謂人類救世主。
是他們一直在背後搞風搞雨,風擎教大陸才一直無法真正的安寧平息。
此言一出,這些在大戰中活下來的大人物都震驚地陌桑,隨之而來的時滔天的怒火,恨不得撕碎陌桑。
陌桑卻傲然冷視著他們,冷聲道:“怎麽,生氣了,你們平日裏在背後指手劃腳,今天殺這個人,明天謀害那個人,不是很過癮,不是很痛快嗎?怎麽,今天角色反轉了,你們就一臉的不爽。”
“陌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君家老祖衝陌桑怒吼一句,別看他骨瘦如柴,可是方才卻斬殺了兩名宗師。
陌桑神秘地一笑:“本郡主有意思是……你們都被騙了。”
抬手輕輕拂過眉心,宮印上的金芒去儘,露出一個月牙形的暗淡紅宮印。
從坐勢中優雅地站起來,朝眾人傾國傾城一笑:“本郡主有宮印,可惜不是你們想要的太陰宮印,是本郡主跟諸位前輩開的小玩笑。”
此言一出,猶如一盆冰水淋在身上,猶如一塊到口的內被人強搶走,那種失落、那種憤怒無法形容。
這些宗師,大宗師早就殺紅了眼,盯著陌桑眉心的宮印,他們恨不得洞穿陌桑身體千百萬遍才解恨。
他們為了太陰宮印精血而來,一路上暗暗除掉無數勢力世家,為了得到那東西,在天涯村沒有節點地苦候近半個月,終於到陌桑出現。
他們為了能走到最後,從開始就不停地流血拚殺,犧牲無數族人才走到最後一步,而眼前的女子卻笑著告訴他們,這隻是小小的玩笑。
怒了!
無數強者同時發怒。
滔天怒火湧向陌桑,陌桑卻不以為然。
“容華郡主,你這個玩笑一點也不笑。”原來那道平淡的聲音響起,人也出現在陌桑麵前。
陌桑抬頭看一眼來人,此人長相很普通,跟他聲音一樣沒有任何特點可言,可是卻給她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還未請教閣下?”陌桑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的直覺從不會出錯,直覺告訴她此人很不簡單,會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對手。
“本尊是擎教正掌教。”來人很平靜地道出自己的身份,在場的人全都狠狠地一震,擎教的名頭即便是身為風擎大陸的最強存在們聽到,也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看到眾人的表現,陌桑眼裏閃過一絲譏諷,麵色如常。
來人訝然笑道:“容華郡主不害怕本尊,你可一直是我們擎教獵殺的目標。此番雙再撒彌天大謊把本座騙來,你不害怕本座會讓你過得很慘嗎?”
陌桑微微一笑:“你沒有機會了,你們誰都沒有機會殺本郡主,因為他們來了,他們才是你們今天最強大的對手。”抬手一指,指向懸崖前方的那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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