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側妃(2 / 2)







過了良久,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漸起,連試音就主動上前掀起了簾子。

她剛要露出笑意,就生生地憋了回去。

本該提著藥箱的大夫,怎們可能換成了日理萬機的郢王殿下?

楚側妃說,郢王殿下每逢五,七休沐,今日是六月初四,不該……

想到這,連詩音呼吸猛地一滯,她回頭看了看已經在低頭行著萬福禮的楚側妃,便感覺到有人給了她當頭一棒,驚的她徹底酥了腳。

楚側妃忍著得意,裝著一臉的嚴肅。

她瞥眼瞧著連詩音因不甘心而抿起的唇,便越發覺得她簡直是愚不可及。

試問一石二鳥的機會能有幾次,她怎會瞧得上一個煙花女子的歸順?

再說了,就連詩音那雙能說會道的小嘴,又能比一旁的狐媚子強到哪裏去?嘴唇厚且翹,楚嫣一眼看上去,就能瞧得出來,這等女子一旦入了夜,該是何等的放蕩不堪。

這時,郢王抬腳跨進了內室,看見這一屋子表情不一的女子,不禁眉頭深皺。

“究竟是何事?”

楚側妃上前一步,按照她原本準備的,將事情從頭到尾細細解釋了一番。

包括連詩音是怎樣挑起事端,又是怎樣拉幫結派的。

連詩音大呼冤枉,剛欲解釋,就被許兒封住了嘴巴。

郢王冰冷的目光略過連詩音,很快就落到了唐嫵身上,然後道:“那她呢?”

楚側妃提起帕子,俯過身子低聲道:“殿下有所不知,這位妹妹倒真是個可憐人。”

“嫵妹妹命苦,不知道被哪個狠心的下了暗香,這藥不但對女子身子損害極大,怕是還會威脅到殿下的身體。”她說完前頭的話,又補充了這樣一句。

郢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低聲質問道:“那你是如何知曉的?”

“殿下,女子身上能不自主地泛起香氣,無非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用了薑花,要麽是被人下了暗香。妾身……妾身隻知道那薑花十分名貴,一克就要百兩……可嫵妹妹出身清苦,又哪裏用得了……”楚側妃麵露不忍,說到最後,聲音都已哽咽。

她一邊歎著氣,一邊試探著郢王的反應。

楚側妃見郢王久久不語,便知道今日這事怕是隻能成一半,便趕緊改口道:“不過為保妥帖,妾身還是想找個大夫來給嫵妹妹看看,殿下以為如何?”

雖說她沒有萬分的把握說唐嫵是被人下了暗香,但就憑唐嫵的出身來看,一個煙花女子的娘,那是無論如何也用不起薑花那種名貴的藥材來保胎的。

“既然是看病,那便宜早不宜遲,就現在吧。”郢王看楚側妃的目光不同於平時,那雙眸之中泛起的寒氣,便是警告。

楚側妃再也不敢使什麽算計,她揮手叫了許兒,讓她趕緊請徐大夫進來。

暗香這種藥,確實能使身體泛出幽幽的香氣,但是這代價,卻是誰都付不起的。

一旦用上,就會徹底淪為取悅男人的工具,再無甚尊嚴可言。

待徐大夫診完脈,眾人便屏息凝視,等待著結果。

“回稟殿下,唐夫人身上並沒有暗香。”徐大夫道。

“你可是診仔細了?”楚側妃實在不甘心,便又問了一次。

徐大夫笑了笑,然後道:“側妃放心,老夫數十年如一日地鑽研各種藥物,像暗香這種並非罕見的藥物,那定不會診錯了。”

徐大夫整理完藥箱退下後,郢王就讓唐嫵起了身。

但由於她太過緊張,以至於腿麻了都不知曉,這才剛用力,她就身子一歪,撲向了桌角。

就在馬上要撞上的時候,郢王眼疾手快,伸手便將她扶在了原處。

東次間的桌子方方正正,沒有一點弧度都,這要是真撞上了,頭撞破了都是輕的……

郢王修長勻稱的手指用力地攥著她的手腕,唐嫵一低頭,就能看到他手背上的微起青筋。他剛要鬆開,就被唐嫵反手拽住了。

唐嫵的腿依舊使不上力氣,她隻好拽著郢王的手臂借力屈膝,柔聲道:“謝殿下。”這普普通通的三個字,經過她的口,竟變成了一句繞梁之音,纏纏綿綿,欲罷不能。

就連在一旁的楚側妃,都聽出了一身的酥麻。

煙花之地的女子就是這點好,她們極其會審時度勢,隻要給她們一絲機會,她們就會牢牢把握住。

她受了冤枉,他都看在眼裏,今日他肯為她做主,這便是最好的時機。

唐嫵見郢王沒有推開她,她便將他的手臂握更緊了。她踮起腳尖,將嘴唇送到他的耳邊,低聲祈求道:“妾身實在站不住了……不知殿下可否送妾身回去?”唐嫵也不清楚,她唇邊這溫熱的氣息,究竟能不能拂進他的心裏。

她能否將死裏逃生,換成因禍得福,也隻有賭這一次才知道。

贏了,楚側妃便再也無法輕易拿捏她;輸了,落在楚側妃手裏,那她從今往後就夾起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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