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子嗣(2 / 2)







王妃此番做派和說辭,無非是把她當做了一個即可伺候殿下,又可生育的工具。殿下不去她房裏,反倒是因為她身子不好。

唐嫵把杯盞放到桌上,心裏不禁變得七上八下。過了好半天,她才跪下道:“妾身惶恐,妾的身份,實在不宜生下殿下的長子,也不敢有此妄想,妾隻盼著王妃的身子能早日痊愈。”

這時安茹兒起身,上前扶起唐嫵的身子道:“我就知你是個懂事的,才會與你說這事。當然了,我也是打從心裏喜歡你。今日我為了你,還同殿下提了升你為側妃的事,想著這樣以後你有了子嗣也好留在你身邊養大,隻是……殿下未允,還不許我再提此事……”

說著說著,安如兒又歎了口氣道:“不過妹妹你放心,姐姐怎麽都不會叫你白白付出,今後來日方長,等你生了孩子,姐姐我定不會讓別人越過妹妹你去。”

唐嫵聽的頭皮不禁都有些發麻。

王妃到底不是市井裏那些潑婦,那些人想要拿捏妾室,不是動手,就是出言辱罵。那種不入流的行事做派,對於王妃這樣的人來講,無異於自降身份。

她就這樣一句姐姐,一句妹妹,就將她與她的身份都顯了出來。

三言兩語之間,她就將他給的寵愛,通通變成了味道。

安茹兒又安慰了唐嫵兩句,才慢悠悠地走出了喜桐院。

唐嫵垂眸,連喘了好幾口氣。

側妃這個身份,她真心從未想過。王妃想必還不知道她的出身,隻以為她是個普通的民女,可她自己清楚,側妃的位份是要入皇家玉碟的,那是她不管努力多久,都是無法企及的。

唐嫵忽然有些明白為何顧九娘和玉娘,總是把這些內宅之事掛在口上了。當她還是姑娘時,隻覺得聽多了煩,隻有她真的站在這院子裏,才知在這高門大院裏,安分守己這四個字有多難。

前有狼後有虎,腳下還是萬丈深淵。

她有些無力地跌坐在杌子上。

久久不能回神。

——

中元節前夕,唐嫵坐與安茹兒乘坐同一輛馬車準備前去龍恩寺燒香拜佛。

自那天以後,安茹兒對唐嫵可謂是格外關照,就連馬車上的墊子,都是給唐嫵放兩個,說是怕她著涼。

唐嫵並不怕她明著對付自己,她受過的苦太多了,沒什麽是她應對不來的。但王妃這般護著她,對她好,實在是讓她有些受不住。

唐嫵戴著垂至頸部的帷帽,披著青藍色的大氅,從頭到尾都是規規矩矩,不敢有一絲越矩。

王嬤嬤囑咐過她,說中元節去龍華寺上香的人不少,能去上香的,都是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要她切記出了門就代表著郢王府的顏麵,萬不可做出什麽不合規矩的舉動。

王妃率先下了馬車,唐嫵緊隨其後。

下來一看,唐嫵就傻了眼。

京城的馬車也是身份的象征,寬窄高矮,製作的材質,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同來。這郢王府的馬車一到,那邊許多人便竊竊私語起來了。

“姐姐!”出聲的是武安侯家的嫡女孫念琪。年僅十三歲,身量較低,一雙眼睛倒是格外明亮。

“誒呀,這不是念琪嘛?你母親呢?”安茹兒親昵地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孫念琪比她小上幾歲,但是由於武安侯和程國公走的近,她們便自小認識,也算是手帕交了。

“我娘已經進去了……誒,她是誰呀,怎麽同安姐姐一起來?”孫念琪指了指安茹兒身後的唐嫵。

安茹兒還沒開口,佩兒就道:“這是我們府的唐姨娘,姑娘沒見過。”

提起姨娘,這貴女向來都嗤之以鼻,尤其是武安侯家,更是如此。

武安侯曾寵妾滅妻到了令全京城恥笑的程度,他甚至還給一名出身賤籍的女子抬了平妻,武安侯夫人那些年在京城裏麵前根本抬不起頭來,除了程家還肯在辦紅事白事的時候叫上她,旁人見了她就要嘀咕一番。

直到那女子因病逝世,武安侯夫人才挺起了腰板。

所以要論起對姨娘的排斥程度,武安侯家的當屬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