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婉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安書誌正坐在陽台上抽煙,見到她進來,便將手中的煙掐滅,回到房中,扭頭向妻子問道:
“和然然談的怎麽樣?”
“還好,談過之後沒有以前那麽抗拒了,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下了。”
宋青婉勉強的笑了笑,臉上有些不自然。
她剛剛做了一件讓她自己都為之心驚膽戰的事情,她不敢想,明天,她要怎麽去麵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但是事情已經做下,不管怎樣,她都會儘她所能的幫安然遮風擋雨。
安書誌沒有察覺到妻子的異樣,但是可以感覺到,宋青婉的心情,此時有些低落。
他歎了一口氣,按滅了床頭的台燈。
躺下來後才扭頭對著妻子說道:“別多想了,我們這也是為了她好,她以後總會明白的。睡吧。”
宋青婉低低的應了一聲,二人隨後無話。
第二天,安書誌是在急促的敲門聲中醒來的。
“怎麽回事?”
當他打開房門時,眼前出現的是家中的仆人金媽。
金媽臉上充滿著慌張,見到安書誌從房間裏出來,急忙對他說道:“老爺,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
還有些迷糊的安書誌當下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立刻驚醒過來。
快步走到安然的房間前。
門是開著的,裏麵空無一人,灑落了一地的紅布條映入他的眼簾。
“這.....”
“你們都是乾什麽吃的,不是吩咐了你們這幾天要好好看著她的嗎?”
安父氣急,對著身後跟來的金媽厲聲嗬斥道。
金媽跟在身後,此時的安書誌處於暴怒之中,她不敢多說話。
安父看著眼前狼藉的場景,隻覺得一陣眩暈,腳步不穩,幾乎就要倒下。
金媽急忙上前把他扶住。
安父穩住身形後,轉頭看著金媽問道:“她什麽時候不見的?”
金媽搖了搖頭:“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做好早餐後想著給小姐送一份,打開門後,就發現小姐不在房間裏了。”
“你是用鑰匙開的門?門是反鎖的?”
金媽點了點頭。
安父敏銳的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抬頭看向安然房間內的窗戶,外麵套著防盜網,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他又上前檢查了門鎖,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
此刻,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沉著臉,安父走回自己的房間,宋青婉也已經被外麵的動靜吵醒,她很清楚現在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此時正安靜的坐在鏡子前打理妝容。
把房門掩上,安父看著自己的妻子,心中五味雜陳。
“是你乾的。”
宋青婉顫了一下,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昨天晚上,她不僅給安然留下了房門鑰匙,還清退了安父安排守夜的人,這才給安然創造了極佳的逃跑機會。
“你.....唉....”
麵對妻子的承認,安父雖然氣急,但也無可奈何,隻能狠狠的跺了兩腳,掏出手機,聯係顏明川去了。
宋青婉不知道自己做錯還是做對了,她隻知道,昨晚看到女兒絕望的模樣,她的心裏比刀割還疼,她想幫自己的女兒,不論結果的好與壞。
顏明川趕到安宅的時候,一進門,就見到安書誌與宋青婉雙雙坐在樓下的沙發上,安家的仆人們此時都不見了蹤影,平日裏熱鬨的房子裏此時格外寂靜。
“爸,媽。”
顏明川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朝著二人走去。
“明川,你來了,先坐。”
安父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宋青婉聽到顏明川對她的稱呼,更是羞愧的低下頭去。
顏明川在安父身邊坐下,在接到安父的電話後,他的心情也十分複雜,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匆匆出了門,昨晚的喜悅和期待也蕩然無存。
安然逃婚了。
現在他們所麵臨的局麵著實讓人難堪,現在是早上九點,一個小時後,就是婚禮開始的時候了。
顯然,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想要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內找到安然,並把她帶回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客人們都在等著。
雖然他們結婚並沒有多高調,在顏明川的要求下,可以說是非常低調的進行了,隻是邀請了兩家各自的親戚朋友,不過寥寥數十人而已。
除去顏明川的父親和他的一個朋友,剩下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是安家多年的老相識,要讓安父在這些人麵前承認自己的女兒逃婚了,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安父才開口對顏明川說道:“明川,發生這樣的事,是爸對不起你。婚禮那邊,爸會去說的,你....”
說到後麵,已經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擠,直到喉嚨乾澀的再發不出一個音節。
而顏明川則是搖了搖頭,這片刻時間,他已經冷靜下來了,認真的對安父說道:“爸,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安然,就算不為了婚禮,她一個女孩孤身一人在外麵也是很危險的。”
“嗯”
安父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把家裏所有的傭人都派出去找了,先找到人再說。”
“行,爸,那我也去找然然,先走了。”
顏明川一邊說著,邊往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安父的心裏有些感慨。
顏明川果然是個值得托付的,可是自己的女兒為什麽看不明白?
...........
安然在哪,其實在顏明川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從安宅出來後,顏明川開車離開,他的行車路線很明確,不過二十來分鍾時間,便來到了一處略顯破舊的小區門口。
將車停好後,顏明川憑著前兩天的記憶,來到一處居民樓下。
安然就在那裏,蜷縮在陰暗的樓梯間裏。
眼睛無神的看著對麵緊閉的房門,她無比的希望,那扇房門能突然打開,她朝思暮想的人能從裏麵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