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車錢,安遠跌跌撞撞的往裏走。
那間別墅的燈亮著,讓他更加打定了主意,要去問個清楚。
他性子直,向來猛打猛衝的。
提著發軟的腳,好不容易挪到門口,又一個不經意絆了一下,好險沒把頭撞在牆上。
這一摔讓他眼冒金星,頓時失了力氣,隻得倚身在窗下歇會兒。
有些難受,安遠把西裝的扣子扯開,微微喘著氣,胸口這才舒暢了些。
正想爬起來去敲門,但這時客廳裏有聲音順著沒關上的窗飄到他耳朵裏。
“顏明川,你從一開始就什麽都知道,對嗎?”
是他姐姐的聲音,安遠發誓,這輩子,他是第一次聽到安然的聲音是如此的憔悴和絕望。
要動作的身體僵了下來,腦子裏酒精的作用飛速消退,他一動不動的坐在窗下,聽著裏麵的話語,把近些年的假象摔得粉碎。
.......
話已經說破,即便顏明川極力想推遲這場對話的到來,可終究還是發生了。
明輝倒台的消息一定會有風聲漏到她這裏。
他這些天特意避開安然,想留給她一個冷靜的時間。
他希望安然能夠權衡,他們還有夕月,別這樣。
她應當是愛她的。
在一個人渣和女兒之間,她應該會有明智的選擇。
可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隻要是和沈如海沾上一點關係的事情,就足以讓她失去理智。
其實安然還是當初結婚時候那個樣子。
顏明川差點忘記了,夕月,也是他和她做的交易。
在她眼裏,夕月隻是一件貨物,人怎麽會對貨物產生感情呢?
夕月喜歡吃甜食,顏明川依稀記得,張媽曾經很有底氣的炫耀安然的點心做的很好。
可這幾年,他沒有見過。
隻要你開始懷疑另一個人,那她身上任何細微的地方都能勾起無儘的不信任。
他不得不佩服安然的演技,她能在那麽小的孩子前裝的天衣無縫,好像夕月真的在她心裏一樣。
也是,顏明川輕笑一聲,仇人的孩子,怎麽愛的起來呢?
明亮的燈光下,他晦暗的臉,筆挺的西裝穿了一天有些褶皺。
安然充斥著憤怒和輕蔑的臉落在他的眼裏,顏明川忽然有些好笑。
仰起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下個周五早上十點,我會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可笑的婚姻,終究要落幕,本來就是強求來的,還能持續五年,已經是奇跡了。
沒有了感情,他的聲音是那麽的涼,這一刻,哪怕是虛假的港灣,他也不再擁有。
不知為什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顏明川想到了顏廷雲。
安然對他提出離婚的選擇並沒有什麽意外,她今天本來就是帶著這個打算才會坐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