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所擁有的的這一切,都在昨天,儘數崩塌,來的那麽快,那麽猝不及防。
將一切破壞的鮮血淋漓的人,是沈如海。
上一次見麵,是在幼兒園門口,他說,來實現五年前的那個承諾。
明明不久前還站在她的麵前,很誠懇的說:“小然,我來帶你走。”
可一轉身,他卻能做下這麽殘忍的事情,綁架了她的夕月。
安然還不清楚這裏麵的過程,弟弟隻是告訴她,顏明川有意吞並榮安,時間緊迫,他們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哪怕撕破臉皮,安遠也想從顏明川這個惡魔手中保住父親的心血。
在這之前,張建強已經找到過他,給他看了那些隱藏在幕後的真相,他實在無法袖手旁觀。
當時安遠的臉色很不好,明亮有神的眼睛已經黯淡,黑眼圈很重,本該筆挺的西裝上都是褶子,身上的煙味濃重,處處透露著疲倦。
說完他們的計劃,他幾乎是哀求一般對安然說:“姐,我沒什麽能力,隻能顧好眼前的事情,可是走一步也算一步,這件事情我不得不去做,你剛才為什麽不答應海子哥呢?我和他聊過很多,這些年,他一心一意的愛著你,和他在一起,你會比現在幸福很多,不用再處處假裝著演戲,去迎合討好顏明川,你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每一句都像刀插在安然的心口,她知道沈如海還沒有走遠,如果現在回頭的話,還能看到他的背影。
但安然沒有回頭,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
在明輝破產的風波中,她和顏明川的關係便隻剩下了一層空虛的外皮,兩人心照不宣的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紐帶好像隻剩下了一個可愛的夕月,他們在獨處時幾乎沒有了交流。
按理說,這層外衣似乎也很快要不存在了,在安遠他們行動後,一切都會攤在明麵上,那時候該怎麽辦?
她最正確的選擇確實是應該離開。
可最後她也隻是回到那棟住了五年的別墅裏,靜靜的等待著夕月放學。
那天正好是周一,每到這天,張媽會對別墅來一次大掃除,把裏裏外外弄得一塵不染,工作量很大,如果安然在家,有時會搭把手。
從夕月周歲的時候開始,安然也開始試著去做一個正常的妻子,開始偽裝欺騙的生活,這棟別墅裏裏外外也被她細心裝扮。
腳下的實木地板光滑明亮,赤腳踩上去的感覺很溫潤,客廳中央的水晶燈垂下一串串的纓子,到了晚上,溫和的橘黃色燈光經過折射,會灑滿整個空間。
擺放在客廳的沙發是淡淡的灰色,外觀簡單別致,線條很流暢,沒有花裏胡哨的裝飾,但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很舒服的那種。
這些都和剛剛結婚搬進來的時候不一樣,是之後換的,當時安然也存了點要折騰顏明川的心思,故意提出來的要求,顏明川自然是很痛快的答應了,可這些換上去的物件,多多少少帶著點安然喜好的風格在裏麵,這樣一來,原本冰冷的別墅都溫暖了許多。
牆上有幾幅她自己畫的風景畫,老實說這種油畫安然畫的不太好,她擅長的是水粉畫,這幾幅油畫的層次感有些模糊,立體感也不怎麽強,是她閒來無事畫的,畫完後就丟在畫板上沒管,轉頭卻發現,這幾幅畫都被顏明川裱了起來,掛在了客廳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