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我來說,我心裏頭卻堵得慌,說不出那種感覺。
蔣盤做了天元之劫的應劫之人……
蔣家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冥冥之中,天元道場沒有完全覆滅,因為劫難完全被轉嫁了,根本無人知道,被火焚的道場,還有人守著,還有人重建。
或許若乾年後,又有人在此地出黑,天元道場又會再有威名。
可那時候的天元道場,隻會將蔣盤當做一個不理師門,背離之人。
蔣家吃了最大的苦頭,還要得最大的臭名。
還好我們回來了這裏。
否則,不光是蔣盤,就算是蔣一泓,九泉下能真的安息嗎?
師父眼中透著哀傷,曾祖顯得疲憊了許多,更有種傴僂蒼老的感覺。
至於沈髻,她一直緊繃著臉,走到了廖呈身旁,取出來了一本書,龜甲,一個滿滿當當的布囊,以及一塊羅盤。
將東西全部交予了廖呈。
廖呈拿在手中後,胡三太爺趴在了廖呈的肩頭。
柳絮兒同樣到了我身邊兒,她顯得略有局促,小聲的說道:“真要將傳承拱手相讓?可這公平嗎?我覺得,對沈姑奶奶不公平,對曾祖和對你,都不公平……”
我噓了一聲,說:“師祖自然有其用意。”
柳絮兒撅了噘嘴。
羅十六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我另一側,他道:“廖老,這是拋轉引玉。”
他話音落罷。
以郭得水為首,他先垂下頭,頹然的搖搖腦袋。
緊接著,其餘天元先生同樣搖頭,他們臉色漲紅,眼中卻露出羞愧。
沒有一個人走到廖呈麵前,說他們可以!
那老叟也更為傴僂,他忽然後退了兩步。
郭得水好似得到了授意一般,走到了廖呈身前。
他先衝著沈髻躬身,低聲道:“謝謝。”
沈髻稍微閃避了一下,冷冰冰的說:“我並非蔣家人,你不用謝我。”
“那位,是我師父之子,蔣無,而他,是蔣家如今僅存的男丁。”
沈髻先神色恭敬地看向曾祖,之後才指了指我。
郭得水身體一僵,他又走到曾祖身前要行禮。
曾祖卻側身,同樣躲過。
郭得水頓時便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伯伯蔣盤的屍身,就在天元道場門口,攔在你們的石埂外,若要謝,你們謝謝他吧,他很想回到這裏。”師父開口,化解了郭得水的尷尬。
郭得水麵色慎重,他和我師父抱了抱拳,恭敬的說:“謝謝這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