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我就跑了十來分鍾,單閬並沒有接近我……
灰太爺吱吱叫了起來,它緊繃的精神好像都鬆緩不少,意思是我有點兒東西,居然在這關鍵時刻,用淤泥把血腥味暫時抹掉了,不過它得提醒我,我跑的方向是上山的,上山,就意味著距離山下越來越遠,我們想離開老熊嶺的可能性就會更低。
“我知道。”我啞聲回答灰太爺,繼續往上方趕路。
心悸的感覺,稍稍消散了一些。老熊嶺很大,的確,血腥味的暫時消散,讓單閬無法敏銳的捕捉到我的行蹤了。
尤其是我反而往山上走,他應該會在山腰下方找我,讓我們的距離愈來愈遠。
速度,稍稍慢了一些……我心跳有種紊亂的感覺,失血帶來的後遺症開始反應。
速度慢了一些,又將栗木棍握在手中,生氣淡淡流淌,讓我得以喘息。
灰太爺打了個岔,問我為什麽不給單閬杵一棍子,平時我給人補刀下陰招不是很厲害嗎?剛才要是杵一下,單閬肯定要在八口青屍前頭倒大黴。
我嘴角抽搐,反問了灰太爺一句,它會拿頭撞大鍾嗎?
灰太爺吱吱一聲,說它是鼠不是虎,怎麽會拿頭撞鍾?
我說對啊,它都知道拿頭撞鍾的行為很虎,我杵單閬一棍子,怕是他沒倒下,我就當場昏死了。
沒想到,灰太爺非但沒有噎住,又是一聲吱吱,隻有一個字。
“弱。”
我不再吭聲了,對於灰太爺的嘴碎子,外加不服輸,我隻能是甘拜下風。???.biQuPai.
水流聲變大了許多,我其實一直循著那條水流在往山上走。
終於,我走到了水流的源頭處。
這裏有一個極為潮濕,矮小的山洞。
山洞沒有乾燥的地麵,裏頭隻有水,而我所見的水流,就是從這裏溢出去的,月光一部分照射進了洞內的水上,水麵顯得極為靜謐,沒有絲毫波紋……
我喃喃道:“石為骨,土為肉,水為血脈,草木為皮毛,老熊嶺骨不外露,血也不外露,先前的水流並不是走於溪流河床之上,我就判斷,肯定是某處暗流淌出的水。”
先前上老熊嶺的時候,我就分析過老熊嶺的風水,這番話的一部分,我和常金還有柳絮兒他們都說過。
灰太爺吱吱應了我一聲,意思是找到這水流源頭又有什麽用?現在我不應該逃命嗎?到了這裏,難不成就可以逃出去了?
我沉默了片刻,才說:“逃,談何容易,淤泥稍微剝落一些,血腥味又要散出去,單閬又不蠢,應該利用狼群將這一部分山腳出口都封死了,甚至還會通知其餘地方的人,而且,我推測這麽長一段時間,絮兒應該已經動手了,道觀那邊很亂,可能大量的出馬仙都出來了。”
灰太爺吱吱回應,說我分析的應該沒錯。
我微眯著眼,邁步進了山洞中。
瞬間,小腿被冰涼的水浸沒,我打了個寒噤。
灰太爺忽而又吱吱尖叫了一聲。
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心悸感傳來。
我毫不猶豫,快速地朝著洞內走去!
水沒入腰間的瞬間,我整個人往前一撲,完全浸入水中……
快速往前遊動,我感覺周圍已經很深了,才慢慢浮起來,露出腦袋,瞅著山洞入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