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沒幾個……沒幾個。”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的看著柳正道。
“你很怕我?”柳正道問。
“你第一麵見我的時候,敢用刀劈我的冠。”柳正道語氣平靜。
“……”我更尷尬了,說:“那是個誤會,我知道錯了。”
柳正道搖搖頭,說:“不,你沒錯。”
說真的,這天聊不下去了。
道觀另一側的牆壁上,立著一尊極大的神像。
我說不出來這供奉的是誰,神像整體是一棵極大的木頭雕刻而成,還有衣袍。
神像左側,有一道門,看起來是個神秘的通道,可直接曝露在外,又顯得有些張揚。
一時間,大殿內安靜的過了頭。
可能是十秒鍾,可能也是十分鍾,這種安靜,讓我覺得時間慢到了極點。
我不敢頂柳正道的嘴,又不知道應該怎麽接話。
事情好像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柳正道還是要問罪於我?
一聲歎息,從柳正道口中傳出。
“你隨我來。”
柳正道走出了大殿。
我不敢怠慢,趕緊跟上去。
十幾分鍾後,我們居然從柳氏純陽道觀的一處偏門,離開了這裏。
羌族在一片山中,我們走的便是山路。
大山巍峨,峰巒翠綠,陽光揮灑而下,雲霧便蒙上了一層淡金。
這裏的風水很好,很強,同樣,還有點兒眼熟。
是前往柳正道先前居住的那座山巒的路!
他帶我過去乾嘛?
要教訓我……不用走那麽遠吧?
“人生來,是會死的。”行走的柳正道,又開了口。
“有人庸庸碌碌一生,有人大慈大悲一世,有人行凶作惡,有人懸壺行善。柳家的道士,手中經常染血,當年的蔣一泓大先生,斬殺了不少大奸大惡之人,該殺的人,殺了是無礙的,隻是有時候的代價,會過於沉重。”
我一怔,柳正道的這番話,是告訴我,他沒有怪我的所作所為,而是認同?
代價過於沉重?
我沒有遲疑,搖搖頭說:“我不覺得沉重,因為我還沒得到,不依賴,我覺得曾祖說的沒錯,自己也有所看法,我本身不太打算將命寄予這本就不公平的老天爺身上,命數庇護,是要信天吧?我又不信天,我信自己。”
柳正道笑了笑,說:“我自然知道,你不覺得這代價過大,而我說的,並非是你,相反,你的表現,讓我很滿意。”
這一下,我就更不理解柳正道的意思了。
那他說的話,不就是自相矛盾了嗎?
這時,他又開口了,眼中似是陷入了回憶。
“當年的小蔣先生,是個極為仁厚的人,他仁厚到什麽地步呢,居住在紅河,身為大先生,卻同百姓融為一體,妻女的日常用度,需要靠她們的勞動來獲得,而他看事賺來的錢,取之於富商,用之於百姓。”
“整個盤江流域,誰人都極為敬重他,天元先生蔣盤。”
我安靜了下來,靜靜的聽著柳正道講述。
從廖呈的視角,從師父的視角,甚至從羅十六觀察的視角,我都聽過高祖蔣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