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到這裏,郭得水已經猛地轉身,往身後看去。
劉文三,以及那天元先生的動作相仿,同樣往後扭頭。
我動作稍稍慢了一些。
隻不過,扭頭後我才發現,身後空空如也,隻有一堵牆!
錯覺嗎?
內心有一股麻癢的感覺,似是有什麽東西在爬動。
我呼吸略顯得粗重起來,伸手握住了栗木棍,生氣在身上流淌,那種感覺總算消失了……
毫不猶豫,我用栗木棍先在劉文三頭頂輕敲,緊接著是郭得水,那位天元先生。
三人都如釋重負一般,額頭上汗水豆大冒出。
“見了鬼了……差點兒被撞祟……”劉文三壓低了一聲,罵了一句。
郭得水臉色很沉,那天元先生同樣驚疑不安。
我呼吸變得格外凝滯。
心知,李花容已經發現我們了……
她這麽可怕的嗎?
還沒有完全靠近啊,我們又藏匿在這裏,怎麽會被發現!?
這種程度的感知,她絕不可能是簡單的活屍,極有可能和眷陽陰屍一樣,活屍氣未曾消散,身體卻受損,導致魂魄溢散在外!
如此一來,我們再藏身,意義已經不大了……
“有些麻煩了,蔣先生。”郭得水略顯得不安。
“不要怕,麻煩不大。”我低聲安撫郭得水。
目光注意到,外邊兒的路麵上,多了一個人。
這村民的院牆老舊,早年間,又有幾家人能磚牆,不過是籬笆圍著院子,不影響直接的視線。
那人,是一個女人。
她穿著一身略顯陳舊的碎花布衣,年紀不大,定格在二十多歲。
頭發披散在肩頭,一雙眼眸泛著淡淡的青色,更有著和她模樣完全不同的深邃。
冰冷的氣息,從她泛白,又隱隱帶著青色的皮膚上滲出。
我形容不出來,總覺得她的模樣有些熟悉。
一個寒噤,我忽而想起來,哪兒熟悉了。
在袁氏陰陽宅,我拚湊了師父的另一具屍身,那才是具有李陰陽血脈的屍骨!
這女人,赫然就是李花容!
過分的安靜,讓我們能聽到自己和其餘人的呼吸聲。
李花容的眼珠在動,動的速度還飛快,時而看著張立琮,時而又掃過我們藏身的方向……
“文三叔……你不用過去河邊了……沒意義……而且……攔不住……”我語氣極為低啞,緩慢。
張立琮沒有再坐在地上,站起身後,和李花容對視。
空氣,再一次顯得凝固。
李花容的眼珠沒有繼續轉動,就像是我們對她無法形成威脅一樣,餘光都沒理會我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張立琮的身上。
“百年活青屍,怨氣果真滔天。”
張立琮悠悠開口,話音中絲毫沒有畏懼,反倒是點評一般。
李花容忽而轉過身,慢吞吞的朝著回返的方向走去。
就好像她並不願意和我們起衝突,更不願意和張立琮打鬥。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頭略有一些不適。
因為李花容表現的太平靜了,這股平靜,代表了她比我們見過的其餘活青屍更理性。
除此之外,她孤身一人,又顯得過於蕭瑟孤獨。
殺過人的活青屍,還控製住了情緒嗎?
那師父說的,也不全對啊?
如果說情緒都被控製了,那是否可以出去和她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