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背的衣服都要給冷汗浸濕了。
忍不住,我就要罵一句神經病。
那老先生卻將竹竿又在地上杵了三下,轉身,走向屋外。
我剛鬆緩一口氣,他卻停頓下來,扭頭看向我。
他沒了笑容,表情死板的說道:“蔣紅河,既然你要幫一個將死之人,我便提醒你一句話。”
“你想讓瘸子張活,天,想要他死,和天對著乾,沒人可以幫你,有人來幫你,也是想害你。”
“擦亮你的眼睛,夜裏,好好走路。”
老先生說完,便邁步出了門外。
我木然地站了許久,才堪堪回過神來。
他的話,我是聽得明白的。
雖然我現在更想罵他了。
但我心裏頭,卻壓上了一塊巨石。
他應該很準……
難道說,瘸子張真要熬不過去?
我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呼吸更粗重。
他絕不可能熬不過去!我就他一個親人!
他把我養大,那我豁出去這條命,也得幫他!
況且,瘸子張說過,這事兒,並不是沒辦法!
我耐不住了,又給瘸子張打了電話。
這一下就是他自己接的了。
“小女朋友走了?”瘸子張一句話,先將我噎了回去。
我儘量定了定神,說走了。
接著,我快速說了那老先生來過的事情。
瘸子張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
我卻忍不住急迫了,又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遲疑中,我提了假屍兩個字。
因為瘸子張當時就說了,要背得動他假屍的人,將他葬下。
這就是解決的辦法!
“天黑前回來,我要去準備一些東西。”瘸子張總算開了口。
我正想說,我和他一起去,結果瘸子張電話卻掛斷了。
我再打過去,他卻不接。
再之後的時間,就很煎熬了,我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在屋內踱步。
殷鶯給我發消息,問我說去醫院了沒?
我回複她沒去醫院,有別的事情,正在解決,辦完了就沒事兒了。
殷鶯回了一個“好!”字之後,又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問我以前的事情。
我心不在焉地跟她聊了幾句後,心神稍微靜下來一些。
回想起來,以前瘸子張教導我的。
心要定。
若是背屍不定心,屍體就在背屍人背上,很容易被吹滅三盞燈。
背屍人被鬼上身,必死無疑。
我渾身冷汗直冒。
關心則亂之下,我居然犯了背屍人的第一大忌!
我粗重地喘息著,半晌後,總算讓心神再定了一些。
多和殷鶯說話,反倒是能讓我平靜。
不知不覺中,居然過了一小時。
殷鶯告訴我她到市裏了,先回家去,不和我聊了。
我收起來手機,肚子咕咕叫,便去廚房做了點兒吃的。
端著吃食回到堂屋,瘸子張居然回來了。
他腰間夾著一個很大的包袱,裏頭鼓鼓囊囊的,包袱底部隱隱在滲血。
我放下飯菜,喊了一聲老張叔。
瘸子張一把將包袱丟在地上,摸出來煙嘴兒,點燃了裏頭的煙草,狠狠吸了一口。
我趕緊喊他別抽煙了,剛才都咳嗽成啥樣了?還抽煙呢?
瘸子張蹲身在地上,打開了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