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才瞥了一眼屋外。
我心裏頭頓時就惴惴不安。
李代桃僵,我是明白意思的。
是一個人,要替另一個人死!
他這意思,是我要替人死?
我呼吸急促不少,問他能不能說清楚一些,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人卻搖了搖頭。
他深邃的看著我,說很多事情,說出來,就變了。
他隻是一個路過的行腳先生,隻不過是看我命途多舛,活下來不易,才動了惻隱之心,給我指點迷津兩句而已。
語罷,他又轉過身去,匆匆走出了屋外。
我本來想跟上去,但剛出門,朱光就回來了,他拿著一個遺照,讓我看看行不。
我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說做得挺好的,便又匆忙看向路對麵,剛才那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這人神的很,說的話很準,但後邊兒那話,卻讓我心裏麵靜不下來。
尤其是路對麵的人簇擁的越來越多,這更形成了一股難言的壓力。
朱光瞅了一眼路對麵,他嘀咕了一句:“死了一個背屍人,什麽魑魅魍魎的都來看了,活人夾著死人,死人不怕被衝撞,活人半夜看靈堂,也不怕倒黴的。”
語罷,朱光喊我繼續去把我要做的準備弄完。
他轉過身,從腰間抓出來一把白色的米,朝著路邊用力撒去。
“張家辦喪,閒雜人等退散!”他話音不耐煩,吆喝著驅趕人群。
果然,有一些人快速的散了。
但是,還留下一小半的人沒走。
他們隻是後退了一些,站在了路邊的陰影處,還是盯著我們這裏。
朱光也沒繼續上前去趕了。
他在靈堂前頭,口中念念有詞,我也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我回到堂屋裏頭,繼續拿起來貓皮,朝著樹棺上貼。
臨子時的時候,整個棺材,就連棺材蓋子都被我貼滿了。
晃眼一看,那口棺材,就像是爬滿了黑貓似的,讓人不寒而栗。
這時,嗩呐聲音小了一點兒。
抬頭看了一眼,是有一部分人在牆邊靠著坐下休息,也有人睡著了。
靈堂擺著多久,嗩呐就得吹多久,他們得換班歇著來。
朱光在靈堂前麵兒畫符,畫一張,就扔一張在地上。
我這時才隱隱想到。
剛才那群人裏頭,肯定有不是人的鬼東西。
是因為朱光在這裏,他又畫符擋著,那些東西才沒靠近?
瘸子張的話,果然是對的。
可冷不丁的,我又想到剛才那人說的李代桃僵……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
現在,也就瘸子張看似要死。
剛想到這裏,我就用力一晃腦袋,撇開了自己的想法。
我暗罵自己荒謬,怎麽誰的話,都信。
還有,瘸子張怎麽對我的,他會害我?!
我呼吸愈發粗重,折騰了一整天和大半宿,困意已經開始席卷過來了。
本來打算去睡一會兒,可一扭頭,我卻剛好瞧見槅門方向。
槅門的木頭裏在滲血……
那暗紅色的血跡,讓我頭皮發麻。
困意,頓時都被驅散了不少。
我屏住呼吸,走到了槅門前頭。
摸出來手電筒,朝著裏頭照了一下。
可讓我心頭生寒的是,七八米的台階下邊兒,銅門居然被打開了。
燈光進不了更裏麵,不曉得裏頭發生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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