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才讓我去幫忙打點兒水,弄點吃的,大家吹了很久嗩呐,都累了。
我趕緊去廚房捯飭了一番。
等整好了吃食,嗩呐隊的人輪著吃東西喝水,朱光才喊我去睡覺,別耽誤了明天背屍。
我回了自己房間,躺上了床。
疲憊很快便湧了上來,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動。
我閉上眼,想要睡下。
可還沒睡熟,我就覺得身上毛毛的,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盯著我。
下意識的翻了翻身,我睜開眼睛,又開了燈。
屋內沒人。
可窗戶那邊,卻有一個黑漆漆的影子。
那影子就像是印在了玻璃上似的,看不見臉,但腦袋好像破了,有幾個缺口。
我心頭一寒,直接翻身下了床。
疾步走至窗戶邊,我一把拉開了窗戶!
可窗戶外邊兒,啥人都沒有……
稍遠處,還是靈堂的嗩呐隊在吹奏,朱光也在另一頭牆邊坐下了,和其餘人一起休息。
我本能的朝著前方看去。
我窗戶外邊就是馬路。
馬路對麵的陰暗處,還是站著一些人。
那些人依舊古怪的交談著,而在人群中,我發現了一個人,有些眼熟……
月光下,他腦袋上破破爛爛的,格外瘮人。
定睛一看,他不是那棺材鋪的老板,魯康嗎?!
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魯康都死成那樣了……他居然還找上來……
他來乾嘛?
平日裏,我們也沒得罪他,就算是我拿回來了這口棺材,那瘸子張也是先付了錢的啊!
我思索間,魯康又不見了……
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抿著嘴,關上了窗戶,摸出來幾張背屍人用的符,貼在了窗沿上。
我實在是太疲憊了,再不睡覺,明天肯定得壞事。
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醒來,精神總算好了不少。
起身出房間,我先去瘸子張門口瞥了一眼。
屋裏頭屍臭更重了,都往外蔓。
除此之外沒什麽變化,假屍好端端的躺著。
堂屋裏頭,那口黑貓皮的樹棺,和昨夜一模一樣。
隻是陽光照射進屋裏頭,棺材上邊兒的貓皮似乎在反光,尤其是貓眼珠子,居然活靈活現的。
更重要的是,我挪開目光,瞧了一眼槅門。
槅門上的血,沒了。
我這才鬆了一大口氣。
走出堂屋,剛好朱光喊我過去燒紙錢,昨天我忙著,他沒喊我跪,今兒個得跪一整天。
我過去跪下,拿過來一疊紙錢開始燒。
朱光又遞給我一個饅頭,讓我湊合吃了先。
嗩呐的刺耳聲,都讓我習慣了。
天亮了,路邊也沒“人”看熱鬨。
可我不敢鬆懈,因為一旦出紕漏,就得完蛋。
暗處的隱患,太多……
我燒著紙,吃著饅頭,聽著朱光在靈堂前的喃喃低語。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我,能不能把棺材抬出來了?得讓抬棺的人手試試力。
我說行,但是得注意,別把貓皮弄掉了。
朱光讓我放心,他喊人把棺材抬出了堂屋。
也就在這時,另一頭的路邊,簇擁著走來了一群吊兒郎當的人。
路邊還有條野狗在吃東西,為首的那個人,路過它身邊,一巴掌就抽在它腦袋上!
野狗嗷嗷慘叫著跑了。
我心頭卻沉下來不少。
因為那群人,來者不善。
轉眼,他們就到了近前。
當頭的陳大強,手頭還提著一根棍子,呼哧一棍子抽在地上,濺起來一陣塵土。
他冷冰冰的罵道:“蔣紅河,你翅膀硬了,連老子都敢打!死爸了對吧,今兒個不讓老子痛快,老子連他靈堂都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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