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心慌,想將他從背上挪下來的時候。
“血脈。”老陰先生一聲嗟歎。
我鬆了一大口氣,還好,他氣兒還在。
可我更不明所以,這和血脈有什麽關係?
“馬寶義應該是去對付髻兒了,可他用練出來的青屍守著我們,我如今拿不了符筆,畫不出厲害的符,現今憑我的本事,對付不了那些青屍,尤其是他們為髻娘夫,對我猶有壓製。”老陰先生再一次開口,頭稍微抬了起來。
“髻娘夫?”我先疑問了一句,接著又認真地說道:“天亮之後,它們應該會散開,我們那時候去找沈髻,老陰先生,沈髻很強,一時半會兒,應該沒事,她有能鎮壓青屍的手段。”
老陰先生卻搖搖頭,說:“你認為,當馬寶義能走出那棺材的時候,這髻娘村,還能天亮嗎?”
我剛想說,怎麽不會天亮。
可一下子,我凝噎住了。
抬頭,我看天。
天空上一層層黑氣縈繞著,那實質性流淌的黑氣,並非是霧,而是怨氣。
瘸子張教過我,陰怨遮天之日,當凶煞遍地,我們決不能進這種地方。
因為陰怨遮天,便暗無天日。
這村子,要化作屍村鬼地了……
一旦成為這樣的地方,陽光將無法穿透怨氣,屍鬼不得安寧,新滋生的怨氣陰氣,會讓頭頂的黑氣更重,那就更沒有陽氣進入,活人將難以生存!
“怎麽辦……總不能等死吧?時間長了,我怕沈髻撐不住,得對付了馬寶義,不然就得跑……”我艱難的開口道。
“你太沒用了,不會畫符,如果你會,我們尚且還有機會,我可以讓你畫符契,化村為界。”老陰先生瞥了我一眼,眼底極為無奈。
“這……”我也無奈了,畫符是道士先生的事情,或許十觀相術以後會教我畫符,可現在我咋會?
“符契難嗎?要不,你讓我試試看?”我試探的問了句。
老陰先生沒接話。
我們兩人之間的氛圍,就變得極為凝滯。
“總不能等死吧……雖然你是活屍,已經不會死了,但是沈髻和薑萌會,這村裏頭的村民會……”我小聲嘀咕。
“其實是你怕死。”老陰先生好似看穿了我的內心。
我抿了抿嘴,又說道:“老陰先生……你這話,我咋回答……我和沈髻認識不久,就算關係匪淺,我說我不怕死了,你能信嗎?”
“認識不久,關係匪淺?”老陰先生的頭抬得更高了,他語氣都重了不少。
我身體微僵,正想解釋。
老陰先生的脖子朝著我伸了伸,眼睛更是正對著我的眼珠。
他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下一刻,他眼底的情緒又變了,我都說不出來那是什麽情緒了。
“箱子裏有符筆,硯台,去拿出來,磨墨畫符,我口述,你畫符,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了。”老陰先生乾巴巴的說道。
我心頭猛地狂跳了一下。
不多言,我立即走回了右側的屋裏。
果然,我在那口箱子底部找到了一隻毛筆,一塊黃色的硯台,一塊石墨。
老陰先生喊我拿起來去堂屋畫符。
我將那幾樣東西夾在腰間,又將箱子裏頭剩下的符全都取了出來。
老陰先生問我乾什麽,我小聲說以防萬一。
轉身又去了堂屋,我先將所有的符都貼在了堂屋的門檻屋簷上,才按照老陰先生所說,走到屋子中的長桌前。
不過,桌上並沒有符紙。
我正想回剛才的房間找符紙,老陰先生卻喊我就在桌上畫,桌下的抽屜裏有符布,如果我能畫出來,再用符布,如果我不能,他就會帶我直接衝出去,看看能不能鬥過青屍。
我其實很想直接說,肯定鬥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