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明白了,那哪是考察的隊伍,肯定是沒乾好事兒,而村裏頭又有人說,我們兩個鬼鬼祟祟的進了村,他們懷疑我們是同夥,就想著來抓人。
可誰曾知道,我們都是大仙兒,要是他們曉得,是萬萬不敢來得罪我們的……
我這才恍然大悟。
居然和剛天黑時,我們瞧見那渾身是血的人有關?
我眉心還是擰巴著。
本來想喊他們走。
這時,屋內那婦女卻跌跌撞撞的到了門口,哆嗦的喊了句:“村長……跑回來的漢子,是誰?”
村長臉皮顫了顫,搖搖頭,說:“不是陶鈞。”
那婦女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可她臉上更是擔憂,兩行清淚滾落了下來,雙目都變得無神起來。
她又哽咽的說了句:“這是造了什麽孽……”
柳絮兒眼中一陣不忍。
那些村民也都相互看對方,眼中透著煎熬。
就在這時,那婦女忽然看向了柳絮兒,就像是抓住了求生的稻草似的,撲騰一下,居然跪在了柳絮兒麵前,哀求柳絮兒幫幫忙,說她是大仙兒,肯定能有辦法,能不能把她男人帶回來?
她家裏頭就隻剩下一根頂梁柱了,要是她男人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肚子裏頭的孩子不能出生就沒了父親啊!
柳絮兒一臉為難之色。
她又抬頭看了我一眼,眼底都是不安。
頓時,院裏頭那些村民也看出來了苗頭,尤其是那村長。
他本來就還在地上沒起身,乾脆就正對我跪著了,不停地磕頭,求我們幫幫忙,他兒子也是被帶走的人之一,隻要我們能幫忙將人帶回來,他們村肯定給我們修牌樓供奉,天天給我們上香。
我:“……”
夜空冷寂,月華揮灑而下,將眾人的影子都拉扯的很長。
其餘那些村民雖然沒跪下,但眼中都是哀求之色,看著也有點兒讓人於心不忍。
我沉默了老半晌。
不否認,我快要動惻隱之心了。
他們的人被帶走,現在回來兩個,一個是屍體,另一個搞不好也死了。
可貿然答應的話,就是牽扯上了另一個麻煩。
帶著一支隊伍進山,能考察什麽?
真考察地質環境?..
搞不好會和羅十六一樣,是進山“取”東西的。
而他們和羅十六可不一樣,一個大先生不可能殺人,短短幾天死了兩個人,那隊人大概是亡命徒……
我就一個月時間,剛聽說道觀的存在,去帶人出來,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風險呢。
想清楚了這些,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就是聽長輩的話,來這山裏頭接個人,不想招惹亡命徒,抱歉。”
我又看向了柳絮兒,道:“放開這些村民,讓他們走吧。”
柳絮兒摸出來另一個小木筒子,她走至那些村民跟前,在他們麵前晃了晃手。
那些村民從木訥中清醒過來。
他們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柳絮兒和我的眼神都是恐懼,不敢跑,也不敢發出聲音……
我拔起來了分屍刀,讓開了路。
村長呆呆的看了我半晌,還想說話,我扭過頭沒理他。
他歎了口氣,招呼了一聲說“走”,便帶路往外去了。
一部分村民失望的垂頭,另一部分則強壓著驚惶,跟著離去。
一轉眼,院內空空蕩蕩,隻剩下一堆雜亂的腳印。
我走回了堂屋門口。
那婦女還跪在地上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