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還遠,在空氣中隱隱有回音。
薑萌臉色微變。
我心頭同樣一驚。
薑丘扭頭看向來人的方向,臉色陰晴不定。
“柳玄桑來了,柳家還是不滿,副族長,我先帶廖先生進去。”薑萌迅速開口。
我快速將眼罩纏在了臉上,還故意多纏住了一部分臉。
期間,我餘光瞥了一眼遠處,還是路儘頭,有數人正匆匆趕來。
薑萌直接抓住我手腕,拉我進了路內。
她腳下的步伐很快。
我心跳同樣快,可我更佩服薑萌的臨機應變。
“薑萌,二長老有令,此人拖延太久,給先師治傷,須有柳家在旁!”
柳玄桑的聲音,從右側入耳,不過距離已經很遠。
可我們剛剛明明走的是正麵,應該是從正後方啊?
我更沒覺得轉過彎……
“柳玄桑,先前我就說明白了,廖先生治傷,隻能有薑萌在一旁,你莫要讓我為難!”這聲音是薑丘的,又成了從左側入耳,距離感覺更遠了,仿佛隨時會消失。
我耳朵微動了兩下,身體略僵。
這是一條什麽路?怎麽會這樣?
薑萌好像察覺到了我的疑惑,輕聲解釋:“通往觀星宅的路,以奇門遁甲,葬影觀山為組合,本來帶人進去,是否遮蔽眼睛都不重要。可此前有一人,自行走通了這條路,因此,族內便嚴苛的要求蒙眼。”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
其實我想問,沈髻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可想著馬上就能見到她,現在多問也沒什麽意義。
又走了十餘分鍾,薑萌停了下來。
“可以摘下來了。”
我抬手,扯掉了眼睛上的布條。
入目的是一個宅邸,門頭並不大,一人張開手,便能摸到左右門框。
牌匾上不隻是三字,而是丘處道觀星宅!
“丘處道……”我微眯著眼睛,低聲喃喃。
我身上的封葬筆,五帝硯,就是丘處道讓髻娘帶走的東西!
他,是羌族的一任先師!?
薑萌走上台階,推開了宅門。
我隨後跟了進去。
入目的是一個圓形的水潭。
夜空中繁星點點,如若鏡麵一般的水麵,映射得分外清晰。
另外幾側是宅內房屋,這並非是正方的布局,屋舍的方向不同。
我瞧見了水潭邊緣的一個亭台。
亭台中的石凳上,盤膝坐著一個人。
她背對著我們,腰身的弧線堪稱完美,肩膀更直,一頭短發紮起,顯得極為乾爽簡練。
我心跳突地變快。
薑萌躬身行禮,她低聲道:“先師,蔣先生來了。”
略虛弱的嗯聲入耳。
“薑萌,你先出去。”我低聲道。
薑萌遲疑了一下,退出了院外。
我徑直邁步,走到了亭台中,沈髻的正麵。
入目,沈髻的臉上極度虛弱,帶著濃鬱的病態。
眉毛變得枯燥,甚至隱隱有稀疏斷裂的跡象。
麵上時而有一絲血色,可瞬間,又變成了蒼白無血。
尤其是她的頭發,居然有幾縷變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