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麵容複雜了一瞬,說道:“其餘事情,如今多說無益,以後我會告訴你們。”
羅十六抱了抱拳,道:“十六明白。”
我衝我師父擠出一個笑容,目光又投向了院子。
“無礙,我們這些年,已然習慣。”師父又安慰了我一句。
“好。”我長籲一口氣。
再之後,師父讓我們休息一夜,畢竟舟車勞頓,等明日直接去疑龍道場。
羅十六聯係了他的人手,那個瘦瘦高高,應該是叫馮軍的人,給我們送來了不少吃喝。
這一夜,柳絮兒又讓太爺太奶們放哨,我們所有人都好好睡了一覺。
次日醒來,令人驚奇的是,朱壙居然能起身活動了!
他背著那把斷掉的砍頭刀,整個就是視死如歸的表情。
我拍了拍他肩膀,喊他輕鬆點,我們是去乾別人的,不是送上去讓別人乾的,再好歹說,羅十六是內陽大先生,實打實的高手,我師父和曾祖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柳絮兒四仙家出馬,一仙家出馬的門檻之前,再加上她本身弟馬的特殊性,以及我這個仙桃麻臉背屍人的傳人,哪兒至於視死如歸?
朱壙怔住了一下,他眼眶有些泛紅。
這竟然給我一種感覺,朱壙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轉念一想,我才差不多明白,疑龍道場和地相廬的鬥爭,其實從當年李陰陽那一代消亡就出現了。
長輩許巫的死不咽氣,拆掉地相廬的藏顱房,將這半條街都變成了鬼地。
再到朱壙父輩的慘死,延展到許昌生和他這一代。
幾十年來,可以說他們都龜縮在地相廬中,根本無法出去。
今日有我們,說不定才是他第一次敢昂首挺胸的走出地相廬。
他如此神態,也就理所應當了……
這樣拉通想了一遍,我心裏頭就更氣不打一處來。
心想著,不隻是穀七傑的兩個眼珠子,那一幫子疑龍道場先生的眼珠子,都得挖了。
出了地相廬,又上了馮保馮軍開的車,徑直前往紅原縣。
期間沒有任何意外。
馮軍居然還在車上分給我們每個人一個隨身行囊,他說都是羅先生提前安排準備的。
我打開看了看,分別是折疊鏟,熒光棒,強光手電,高熱量的巧克力,壓縮餅乾,肉脯,以及飲水……其餘的創可貼,紗布,藥粉一類的東西,自不用多提……
我咽了口唾沫,喃喃道:“羅先生,你出行一趟的東西,準備的很齊全。”
其實我就一句話沒說,“可以在墳裏頭過日子了。”
羅十六笑了笑,告訴我,進山進墳,很多東西看著沒必要,可實際上很有必要,有的荒山沒有任何食物,更別提墳裏頭,總不能啃屍體,受傷了更需要及時治療……
柳絮兒聽得特別認真,一直點頭。
我本來有點兒想反駁。
可轉念一想,好像羅十六準備的除了藥粉我可以用背屍人的瘡藥替代,其它的,還真的有用,至少有這些東西,生存能力會提高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