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我沒說一句話,隻是盯著金尺大師的臉看著。
我著實從麵相上沒看出來問題,一時間,心裏又有些頹然。
“蔣先生,或是你的經曆,促使你多疑,可老僧坦坦蕩蕩,你若是還有什麽要問的,要試探的,老僧知無不言,也絕不隱瞞。”金尺大師語氣更為慎重。
我重重吐了口濁氣,後退了兩步。
一時間,我臉色微微發白。
金尺大師的模樣,則更為誠懇。
“你知道車瀧的來曆嗎?”我啞聲問。
“若是知道,我便不會受傷了,他是丁家人找來的。”金尺大師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點了點頭,閉了閉眼,促使心緒平複下來。
再睜眼時,我眼中多了一抹歉意,衝著金尺大師抱拳行禮:“先前冒犯,還請大師見諒。”
金尺大師笑容變得爽朗許多:“蔣先生年紀輕輕,便為民做事,懷疑,也隻是讓事情變得更好,老僧本身就做錯了,略施懲戒,已經是讓老僧得了便宜。”
我覺得金尺大師這商業互捧的太厲害了,接了兩句話,我便說自己要離開。
“蔣先生,要去何處?”金尺大師問我。
“休息兩天,就得回內陽。”我如實回答。
“看來,蔣先生在內陽還有要事,可老僧觀蔣先生或有劫難,可否讓老僧替蔣先生斷上一卦?”金尺大師又說。
我心頭微跳。
劫難?
柳絮兒緊張地看向了我。
猶豫了幾秒鍾,我才說:“那就麻煩金尺大師了。”
金尺大師起身,走至我麵前,
抬起一隻手,袖子從他手上滑落。
讓我臉色微變的是,金尺大師的左手上,居然隻有一根指頭!
一根食指!
大拇指,中指,無名指,小拇指,全部都光禿禿的,煞是有些嚇人。
“蔣先生不必驚訝,此便是我得來的陽算之法,一指相法。”
“此法本應斷九指,可我還需保留自己的僧道,便隻毀了一手四指,讓這一指相法得以進展。”
我眼皮一直跳。
斷手指的陰陽術,對自己過於狠了……
金尺大師,拿著的是禪杖,學的是一指相法,怎麽不叫個一指大師?
我剛想到這裏,金尺大師的手指,落在了我的臉頰骨頭上。
我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但凡他用力,我肯定會立即後退。
我是現在選擇相信他了不假,可還是那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
過了幾分鍾,他那根獨指在我臉上按了一圈,便收回手,眉心緊皺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半晌後,他才唏噓一聲,說:“麵骨之卦,說明蔣先生此番,多曆練磨難,曆練之中,可覓得真傳,這真傳,映傳承之相,傳承……蔣先生的傳承不全?”
我麵色不變,沒接這一句話。
讓人相麵,總會被看走一些東西,我這會兒有點兒後悔。
之所以答應的那麽快,一來,是他說我會遇到凶險劫難,二來,就是我覺得打了他,懷疑了他,他實際上是個好人,這讓我有些自責……
可秘密被窺探了,就讓我心裏頭不太舒服。
“那,金尺大師,劫難呢?”柳絮兒開口問。
“劫難伴隨真傳而來,取得真傳,便有大劫,欲要破劫,需……”金尺大師的話音停下了。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蔣先生,此事,不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