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回過神來,聽見戴盧喊我蔣先生。
我低頭一看,戴盧不正在招待所樓下麽?
我和他點點頭,又轉身下了樓,交給戴盧鑰匙後,便直說了去給他看看家族風水的事兒。
戴盧眼中先透著驚喜,之後,又有點兒唏噓。
“蔣先生,我爸住院了,一直下不了床,我要是擅做主張,直接把家裏頭風水改了,老墳遷了,可能我爸得氣死。”
“要不,等他好了之後,我再把您請過來,這兩天,你給破了那麽大的案子,仙桃這些家族都傳瘋了,那個金尺大師,都說您是大能者也,回頭我爸肯定不會死倔,到時候您替戴家改改風水,至此以後,都是戴家的座上賓。“
我看戴盧的眼神便略詫異。
看不出來,他多少有點兒孝順在裏頭。
“行吧,我恰好有件事情要忙,以後得長居仙桃,風水的事情也不急著現在。”我說。
戴盧諂媚地“誒!”了一聲,連聲和我道謝。
我打發他走後,又上了樓,敲開柳絮兒房門,告訴了她我要去找陳卜禮的事兒。
柳絮兒沒有別的意見,隻是問我,要不要和羅十六講一講?
我說這的確要講,免得他還有事情安排。
結果我打羅十六的電話,居然又打不通了。
最後打了徐詩雨的電話,我才得知,羅十六出去辦事兒了,跟著一位前輩的遺孀,可能要一段時日才能回來。
電話掛斷,我立即買了兩張去歸綏的票,又和陳卜禮說了航班抵達的時間,陳卜禮顯得很驚喜,說現在就去機場等我。
等我和柳絮兒落地歸綏機場時,已經是深夜。
出了國內到達通道,一眼就瞧見站在人群最前頭,舉著手的陳卜禮!
他依舊帶著小圓帽子,穿著黑布衣,布鞋,一張沒多少血色的臉,就像是剛從棺材裏頭爬出來似的。
可今時不同往日,陳卜禮的眼眸和臉頰上,多少帶著點兒意氣風發。
到了近前,我和陳卜禮握了握手。
陳卜禮瞧了一眼柳絮兒,喊了聲絮兒小姐。
這從稱呼上,都能看出來,陳卜禮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端正。
進了地下停車場,三人都上了一輛車的後排座。
開車的司機,是一個年輕的陳家人,他多瞟了一眼我和柳絮兒。
我並不在意,隻是和陳卜禮笑了笑,說:“又去過陰山脈外邊兒?”
陳卜禮立即搖了搖頭,說:“蔣先生言重了,當時是不得已,才去那麽危險的地方,現在,陳家已經不用躲躲藏藏,我們蟄伏在歸綏下邊兒的一處村鎮裏頭。”
我眼中訝異,說:“看來,箬冠道士被你們搞定了?”.
陳卜禮苦笑了一下,才歎了口氣說:“我們搞定不了箬冠道士,隻有蔣先生可以,隻不過是為了求全,我答應了一些條件,做箬冠道士的卒子。”
“卒子?”我眼中不解。
陳卜禮和我解釋了一下,大致就是,替箬冠道士發現墳塋,若是有凶屍作祟,便通知他們,或是箬冠道士有一些消息,便由他們去核實。
我愣了一下,再看陳卜禮的眼神,就透著佩服了。
“陳家主,你的手段,高明。”我長籲了一口氣。
“高明嗎?”陳卜禮苦澀地歎了口氣,說:“當了人卒子炮灰,勉強給家族喘息的機會,我是陳家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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