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站了半晌,的確,廖呈的話我都聽懂了。
這事兒同樣擺在明麵上。
隻不過,成長是一個殘忍的事情。
對我這種本身就在死人堆裏打滾的人來說,這很簡單。
對柳絮兒來說,沒那麽容易。
這不是實力的成長,要的是磨煉出一顆堅韌的心。
“哦,對了。”廖呈笑了笑,又說道:“我給了那胡家的仙兒,一件大禮。”
“林烏距離二氣山很近,以往的零正,零堂先生,就會對出馬仙有些研究,正統的出馬仙中,以胡家為首,黑老太太是獨屬於五仙家之外的存在,所有的黑老太太,都在鐵刹山出馬,鐵刹山若有道士得到其認可,就會被帶入出馬仙一脈。”
“這些年來,隻有張立琮走出了這一步,以後不排除會有別人。”
“因此,對於常年供奉五仙家的出馬仙來說,未必服黑老太太,隻是說,黑老太太過於強橫,才會令他們趨之若鶩,或不得不屈服。”
“那胡家的仙兒,有了我這份大禮,並不會再懼怕黑老太太,它會讓柳絮兒穩坐觀主之位。”
“這……”我眼皮狂跳,喃喃道:“什麽大禮,這麽猛?一杠子帶著壽命的五穀雜糧?”
“嗬嗬,那遠遠不夠。”
廖呈靜靜地看了院內假山一會兒,才說:“前段時間,那位故人來了山門內,其實,我隻是在蔣兄和陰陽兄的書信中熟知他,他讓我取走他門下小輩腹中的一枚屍丹。”
“那枚屍丹,我贈與那胡家的仙兒了。”
廖呈這話,說得更輕描淡寫。
就感覺那善屍丹是顆糖豆一樣,說送就送了。
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哭喪著一張臉。
“那可是善屍丹啊。”
我覺得很心痛,又說了句:“胡三太爺,吃過很多金丹了,我特地給它去拿的。”
“你想吃一顆?”廖呈問我。
我喉結滾動了一下,遲疑片刻,說:“吃,可能吃不下,可有善屍丹的話,百毒不侵,不容易死。”
“的確,可那是機緣,你的機緣未到。”廖呈拍了拍我肩膀。
他轉身,又進了堂屋裏頭。
時間一點點過去。
柳絮兒一直沒出來過。
夜色越來越深。
我逐漸等的困頓起來,坐在門檻前頭,想靠著牆眯會兒。
吱呀的聲響傳來,山門被打開。
我瞧見白峪五人,全都回來了,他們每個人都拖著一大塊木板,上頭全是金絲楠木!
月光下,厚重的木頭,其上的紋路清晰可見。
鬥笠被他們夾在腰間。
當然,我覺得他們下山肯定帶了鬥笠,隻是到了廖呈麵前,不敢再帶上。
其餘四人,開始拆下來木頭。
白峪走到我近前,指了指他剛才拉著的那一方木板,喘息著說:“做棺材的。”
我眼皮微跳,本能的說了謝謝。
白峪壓根沒回答我,走至他們五人一起,開始捯飭著其餘木材,儼然是準備更換門窗。
我困意削減了不少,去將白峪給我準備的金絲楠木往裏拖了拖,到了堂屋前頭的空處。
我打量了一下木材的數量,又拿出來了板斧比劃。
這時候,我發現一樣東西派上了用場!就是通竅分金尺!
按照棺術來打造棺材,有一個嚴格的尺寸要求。
如果是吉葬,棺材長度必須是七尺三寸!
若是葬凶,或是不讓人安息,便用七尺兩寸,故意少一寸。
沒有通竅分金尺的情況下,我不知道這七尺三寸代表著什麽,隻知道這是規矩。
可稍微一換算,它剛好吻合在陰尺上旺的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