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尤為仔細地盯著那和尚,以及衰老先生的紙紮。
那衰老的先生,一手健全,另一手,隻有一根手指。
“車遲,楊竹書?”我沙啞的開口。
曾祖到了近前,略顯詫異。
師祖抬起頭來,將栗木棍平放在了膝蓋上。
就連“秦六娘”,都扭頭看著我的臉。
一時間三位長輩這麽把我盯著,讓我很不適。
“你為什麽會認識車遲和楊竹書?”師父問我,眼中儘是疑惑。
我整理了思緒,將丁家,車瀧,以及金尺大師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又說了師祖廖呈想考驗我,結果我沒防備住那老禿驢,被人帶走了通竅分金尺的原尺。
“丁家行乞的家主,應該是丁昌,丁易閬……這丁易閬,應該就是丁昌的小兒子,丁江了。”師父低喃。
我心跳略加快,丁江?是丁易閬的本名嗎?
“丁易閬,死狀如此淒慘麽?”師父又問我。
我點點頭,說是。
師父輕歎了一口氣,又看了看秦六娘,才說:“丁家和我李家,關係很複雜,最後還是滅於你手,這代表的恐怕就是根骨,丁家的根骨,是壞的。”
“根骨是壞的?”我不自然的搖搖頭說:“我覺得,不儘然,隻不過是走錯了路,如果沒有丁易閬,或者車……不,那個老禿驢的話,事情有可能不是那樣。”
我說這話,倒不是為丁家開脫罪責,畢竟,大部分丁家人都很普通。.
普通人,怎麽可能天生就去做壞事?還不是家族領頭的人不好。
“多年以前的丁家,在平陽省城,家業極大。”師父打開了話匣子。
我多多少少來了點兒興趣。
因為我想對付金尺大師,也就是車瀧。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隻不過,丁家的家業,榨取了民脂民膏,當初福壽膏的館子開的遍街都是,賭場更是不少,又勾結了軍閥,巧取豪奪。”
“父親到了平陽,遇到丁家求子,便替丁家點宅,點出一陽宅,可給丁家子嗣。”師父又道。
我眼皮狂跳了幾下,喃喃道:“丁家幾十年前,就玩兒這麽花?這家族一整個漆黑啊,怪不得要求子嗣,老天爺都讓他們直接絕後?”
師父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父親義憤填膺,明麵上,給丁家求子嗣的陽宅,實際上又夾帶了凶宅在內,會讓丁家小兒遠走,大兒夭折,家財散儘,整個家族都慢慢凋零。”
我心頭猛跳了一下,隻覺得渾身都惡寒。
丁家的確很王八蛋。
可李陰陽所做的事情,也足夠狠厲。
明麵上讓人感覺有了後代,可實際上,有了後代又怎麽樣?家財散儘,後代要麽死,要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