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上全是水泥樁子,中間的泥土,顯得鮮血淋淋。
刺目的陽光下,那一灘鮮血裏頭,還有一灘人……
之所以是用灘來形容,是因為那人,已經不成人形了。
就像是軟爛的橡皮泥,又像是沒有骨頭,有點兒惡心。
陳卜禮走到我身邊,他臉色不太好看。
當然,這並不是針對我。
我心都完全沉到了穀底……
因為這沒有骨頭,直接就讓我聯想到了一件事情……
丁家害了那麽多人,弄了兩百多號人的骨頭,拚成了一口屍骨,又套上了丁易閬的皮肉。
我讓唐克拆了骨頭,骨歸原主,又讓他把丁易閬給火化了!
這事兒,按道理已經了了啊!
剛想到這裏,我心頭又是一陣惡寒。
因為我又聯想到一些問題……
我曾做過一些怪異的夢。
最開始辦完這事兒的時候,夢裏頭,一個血呼啦差的骨架子壓著我!
我當時覺得,我都幫了仙桃那二百多號人屍骨複原。
他們乾嘛還找我?
之後到了陳家帳篷裏睡覺,結果大中午的,我遭一個莫名的東西抱著,弄了一身血呼啦差……
我那時已經知道,這事兒有問題,所以晚上我都不到陳家帳篷裏睡覺!
現在陳家人出事,工人失蹤。
將所有的事情都聯係起來,我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最大的問題!
拚湊的屍骨是拆了沒錯。
丁易閬也火化了,這沒問題!
可我火化的是丁易閬的皮肉,不是骨頭!
丁易閬的骨頭架子呢!?
那丁易閬當時還是活屍,凶的已經沒邊兒……
那骨頭架子,就是讓我做噩夢,又被箍著差點兒斷氣的元凶?!
想清楚這一切,我四肢都冷颼颼的,覺得後怕無比。
“蔣先生,你怎麽了?”陳卜禮不自然的喊我。
我回過神來,重重的吐了口濁氣。
“是那個老王八!”我一字一句,低啞的說道:“丁易閬的骨架子,還真的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丁易閬?丁家的家主?”陳卜禮心驚的說:“他不是被……”
我將自己留下的這尾巴和陳卜禮解釋了一遍,陳卜禮這才恍然大悟。
他又看了一眼地基中的屍體,做了個請的動作,讓我往旁邊兒去。
我沒多問,跟著陳卜禮走了過去。
一旁的樹林子前頭,擺著一塊人腦袋大小的石頭。
石頭上刻著一個字,“丁”,上邊兒還沾著不少泥土。..
“昨晚上挖出來這塊石頭的時候,我還後怕了一下,因為這是一塊碑石,如果不是找出來了,我們修好這陽宅,都會成丁家的東西,還好給弄出來了……”陳卜禮心有餘悸,可他眼神又透著恨意。
“結果夜裏頭大家睡熟了,就發生了這種事情……看來,真的是丁家的問題……”
我眼皮狂跳數次,下意識的說:“如果你們沒挖出來,丁易閬那骨頭架子,就不會出來鬨事兒?”
陳卜禮沒說話,點點頭。
我心頭也一陣惡寒。
這樣一來,丁家莫名其妙又會發跡,這事兒,卻不太像是金尺大師能乾出來的。
我隱隱有個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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