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白教授了,連棕毛兔都是一副完全無法相信的樣子。
忍了一會兒沒出聲,林三酒見白教授母女二人仍然一副如喪考批的樣子,終於還是開口了:「……白教授,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滋味一定很複雜。但我還是要問你,那個跟你合作的墮落種在哪裡?」
白教授似乎完全沒有聽見她的問話,仍舊木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望著宿舍樓的方向,一句話也沒說。
剛想再問一次,林三酒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腿被什麼給燙了一下,好像是從褲子裡麵傳來的——她急忙把兔子換了隻手拎著,伸手從褲袋裡一掏,摸出了一張紙,正是從田鼠那兒拿來的簽證。
隻不過這張簽證的模樣,現在已經徹底不同了。所有的信息都被粗重的黑線重重地劃掉了,整張紙炙熱得燙手,幾乎拿不住,下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行鮮紅的大字:「簽證持有人已經死亡,本簽證立即作廢。」
林三酒心裡咯噔一下,條件反射地將目光投向了瑪瑟——12死了!瑪瑟會消失嗎?盧澤也跟著死了嗎?
沒想到,她身旁的瑪瑟卻好端端的,一切如常。隻是歪著頭,疑惑地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難道是延遲反應……?
「如果12死了,你會怎麼樣?」林三酒勉強吐出了這句話,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連馬上要被任楠吃掉的時候都沒有。
「那我可立刻就會消失的。盧澤是我存在的基礎,他操死亡了的話,我也活不了。」瑪瑟頓了頓,紅發被夜風吹得打在了臉頰上:「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林三酒用一種提心弔膽的目光看了她一會兒,直把瑪瑟看得有點不自在了,她才猛地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喊了一聲:「我被騙了!」
徐曉陽淚眼婆娑地抬起頭,胡常在也站起了身,有點不安地湊了過來。
「這張簽證是田鼠開給另一個人的,不知道為什麼要騙我——」林三酒忿忿地罵了一句,「等我回去收拾那個小子!」
在場眾人除了她和瑪瑟以外,都還是頭一回聽說簽證這個東西,表情都迷茫極了。
想了想,田鼠那邊還可以暫時放著不管,白教授所說的那個墮落種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忽然「啪」一聲拍打麥克風的聲音,響亮地從乾部樓外牆的喇叭裡傳了出來,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都愣愣得抬起了頭。
「各位綠洲的同胞們,大家晚上好。」
之前在喇叭裡聽了一整天的那個男人聲音,再次平穩地發話了,好像打算放一條新廣播。不止是乾部樓的喇叭,宿舍樓、食堂……綠洲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喇叭裡,都同時發出了一模一樣的聲音,在夜空中隱隱地震盪著,水波一樣散了開來,遍布了整個工廠區。
宿舍樓的方向,頓時傳來了模糊不清的騷動。
「喂,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要說什麼啊?」林三酒抓抓頭發,很不耐煩地開口了,「還是快點告訴我那個墮落種在哪——」
「人類還請稍安勿躁,我所說的同胞,指的可不是你們。」
這句話仿佛一個靜止鍵,把幾人的動作都凝滯住了。他們一個個仰著頭,張著嘴,愣在了原地。
「現在為大家提供一則最新的消息。人類中的五個乾部,剛才已經全部落敗;而白教授本人,也得知了關於下個世界的信息,意識到了所謂復興人類隻是一個幻想。如果我們再不採取行動的話,我們的養殖場將徹底無法挽回——因此,我在這兒以沉重的心情通知各位,請不要顧忌以往的規矩,儘情地展開殺戮吧。」
隨著廣播中的話音一落,從每一棟的工廠樓上方,便三三兩兩地飛起了許多墮落種,很快就聚集成了密密麻麻、遮雲蔽月的一片。烏黑色,甲殼一樣的翅膀在暗夜裡展開了,濃重的腥臭味隨著口器的每一次擺動,充斥在空氣裡。
「注意,請不要在人類身上造成太大傷口,以免造成資源浪費。屍體過後會統一存放……」
即使知道了誘導白教授的那個墮落種現在就在樓上,林三酒幾人也沒法做出行動來。
因為此時從乾部樓的樓頂上,飛起了比其他地方多一倍的墮落種;幾乎是每一隻的眼珠,都盯在了他們的身上。(未完待續)
ps:謝謝717383923的平安符,謝謝大壞蛋的香囊!支持我已經感受到了,很溫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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