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她使勁瞪大了眼,視力似乎已經不行了,黑瞳仁像霧似的漫開了,就是找不到林三酒的所在之處。「我……我……鏡子……」
林三酒一抹臉,幾步走到了她的旁邊。
在破碎的布片堆裡,慘白的女人頭張著嘴不動了,失去了任何活著的跡象。
「到最後也沒忘了』鏡子』。」林三酒注視著地上的人頭,有些莫名的感觸。「難道你自己到死都還沒有明白這個能力的實質?」
所謂「像鏡子反射光一樣,將攻擊也反射回去」的說法,其實早就在鬥篷女人能力的介紹中說得明明白白了:這隻是一個不太恰當的比方。
「你的確可以將攻擊反射給我不假……但是你忘了,」林三酒彎腰撿起布料,將它扔在了女人臉上。「——你不是鏡子,而我的攻擊也不是光。」
在林三酒第二次攻擊時,她終於確認了拳頭上傳來的,真的是對方內臟翻滾、肌肉顫抖的觸感——也就是說,她的攻擊在這一個瞬間裡,是有效的。根據鬥篷女人自己的說法,她即使受到了攻擊,也感覺不到異樣,隻會原樣將傷害反射回去,因此她看起來才始終那麼平靜無礙。
「就算你真的是一塊鏡子,在光線投上你、但還沒有反射的那一瞬間,光線也是結結實實地照在了你的身上。」
而不管鬥篷女人到底是變成鏡子也好還是維持肉身也好,無論是什麼,都會有一個所能承受衝擊的「上限」——林三酒一次比一次猛的攻擊,就是為了找到這個上限。
一旦達到了這個上限,鬥篷女人自己就先會被擊成碎片:自然也無從談起什麼反射了。
林三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再沒有朝地上的女人看一眼,轉身便朝樓氏兄妹所在之處跑去。
兩個孩子早就看見戰鬥結束了,此時都跳了起來,臉色紅通通地,不住發出一聲又已聲興奮的尖叫和高呼——林三酒衝到了他們身邊,見二人都還好好的,不由也放下了心;隻是抬眼一掃,她又覺得有些怪了。
……圖書館裡,未免太安靜了些。
南館小隊剩餘的墮落種,是一個也沒瞧見了;剛才還在與他們纏鬥的西館小隊,此時更是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斯巴安也不在,空蕩蕩的圖書館大廳裡,一時間竟隻剩下了靜坐不動的私日,以及兩兄妹歡呼聲的回音,聽起來頗有幾分怪異。
「……那些人呢?」林三酒忍不住問道。「都去哪兒了?」
樓氏兄妹倆的神色忽然頓了一下。
「這個……」樓野似乎感到有什麼話很難啟齒似的,麵色複雜得奇怪:「呃,說起來……」
「果然打贏了啊。」
一道悅耳的男聲不知從哪兒響了起來,截斷了樓野沒說完的半句話。樓氏兄妹像是為不必再解釋而鬆了一口氣,跟著林三酒一塊兒,將目光投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剛才私日工作台前明明是空的,但此時斯巴安卻正雙手插著褲兜,姿態閒適地倚在台子上——他的金發、他的戰鬥服、他的半側身子,都被大片血染成濃重的黑紅色。
他笑起來時,隻有一口白牙仍然閃著光:「五本書都拿到了,我們去確認吧。」
林三酒盯著他,半晌沒有動步。r115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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