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個媽,」
波西米亞悶頭自己想了一會兒,突然生氣了,盤腿往地上一坐,伸手拽了拽林三酒褲腿:「我們不跟他玩這個了!這個沒法玩,你坐下來。」
靜坐抗議啊?
林三酒瞥了她一眼,也大概知道該怎麼和她說話了,彎下腰輕聲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他這不是等於在唬傻子嗎,」波西米亞氣得使勁將自己手背啪啪拍了幾下,渾身飾物叮當作響,「出來一個母獅子都能和我們三連消,還有什麼不能?就拿自行車來舉例吧,裡麵不是有鐵嗎?那我們兩個體內也有鐵啊!這麼說來,也可以被三連消了啊!」
「自行車是不行的噢。」
不等林三酒張口,副本主人先一步笑了。「如果球裡裝的是空氣,也不會因為它和你們都含有氧氣而被三連消噢。」
「為什麼?」林三酒揚起眉毛問道。
副本主人似乎試圖聳聳肩膀——然而他太過肥胖,連脖子都淹沒在了一層層肥肉裡,這個動作幾乎叫人看不出來。
「他現在就是信嘴胡說,」波西米亞對他毫無信任,「等遊戲開始了他可以隨便找個由頭把我們消除掉。我會上你這個當?」她轉向副本主人,呸了一聲:「我就不信了,出不去就出不去,我老死在這裡,你這個球給我當床前孝子送終好了。」
不參加遊戲,一直被關在這裡是肯定不行的;但波西米亞說的確實也是林三酒心中的隱憂。她們絕不能貿貿然地把自己的命賭上……想了想,她向那副本主人揚聲道:「我希望能再把測試局進行下去。第一回合就被消除了,我們對於怎麼玩還沒有概念呢。」
「也可以,反正你們總歸都是要開始消消樂的。」副本主人眨巴了兩下光禿禿的眼皮,笑了:「別的不說,你們身上的食物夠你們吃多久呢?相信我,我可是過來人。」
就算有了禮包給的大量物資,林三酒二人也不能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空間裡活一輩子。她望著副本主人背後的幾個球思考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看波西米亞。
這女人仍然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坐在地上環抱著胳膊一聲不吭;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一雙眼睛骨碌碌地在三個球上來回轉了幾圈。林三酒見狀暗暗鬆了口氣——看來她也不是一門心思要死抗到底的。
除了顏色不一樣,那三個球上沒有任何線索。林三酒想了一會兒,覺得隻能隨機窺探了,朝最右邊第一個揚了揚下巴:「我窺探這個。」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隻球也褪去了顏色,漸漸露出裡麵的東西——各式各樣的公司名稱排成一行,不斷變化的紅綠數字綴在其後,還帶著「-4%」或「+5%」之類的百分比漲跌額。
「這什麼東西?」波西米亞果然不認識。
「是股市,」林三酒有點兒吃驚,沒想到這種虛擬數位化的東西也會出現在球裡。「是一個……嗯,反正解釋了你也不明白。」
「就你懂,我看你是不會解釋。」
林三酒沒搭理她。
現在的關鍵是,怎麼判斷「股市」是不是一個偽裝呢?不論她怎麼想,都覺得沒有任何辦法判斷——畢竟每個球都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性被偽裝。
「既然你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偽裝,那我們就選旁邊那個好了。」波西米亞忍不住說。
「你這句話的前半截和後半截,完全沒有邏輯因果關係。」林三酒嘆了口氣,卻還是順了她的意思,揚聲道:「那我選中間的球打開吧。」
中間的球剛一開,波西米亞就忽然跳了起來,嗓子裡發出了半聲尖尖的驚喜——那球裡居然正好是一個渾身是灰、皮膚黝黑的男性建築工人。然而二人來不及高興,卻隻見那建築工人神色木然地從球裡走了下來,站在了副本主人身邊,讓她們不由一愣。
「你們好像忘了,」副本主人笑眯眯地將雙手攏在一起,「這隻是第二個東西罷了。還需要第三個相同特質的東西,我才會被三連消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