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響,刺眼的強光撕破了黑夜。
如她所願,手電筒的強光果然刺得那怪物睜不開眼睛了——不過或者應該說,光芒刺得那怪物睜不開它身上的一些眼睛了。
……林三酒的心臟直直沉了下去。
遠遠看起來如同一棵花菜狀的怪物,終於第一次在光芒下露出了它的真容。所有團團蔟簇、密集繁盛的「花球」,其實都是一叢叢一攢攢的無數小眼球。小眼球從頭到腳地覆蓋、生長在這隻生物身上,密密麻麻、擠擠挨挨地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縫隙。一部分眼球在手電光下拚命閃動、躲避,似乎要逃出光芒範圍之外似的;而更大一部分——手電光遠不能籠罩住這隻龐大生物身上每一個角落——卻正一齊轉向了前方,在被照亮的夜晚中,直勾勾地盯住了林三酒和她背後正趕來的長足。
門後那人起名時,可也真是沒有新意……當渾身皮膚、衣物一下子就被不知多少無形的「鉤子」紮進來了的時候,林三酒心中浮起的竟是這麼一句苦笑。
【防護力場】抵擋不住「眼球」的目光——它們可以像勾住衣料一樣,把意識力保護層也牢牢勾住。
如同身上所有的布料一樣,口罩被也鉤住了;她的雙耳已經能感覺到口罩被往前拉扯時,帶子陷進皮膚時的微微勒疼了。每一顆眼球的注視下,露在外麵的皮膚就到處都被拽出了一個尖尖的小帳篷,生疼得要從血肉上被撕裂分離一般——但是被布料遮住的地方,「眼球」就理所當然地看不見了。
看不見,就鉤不住。
這也就意味著,口罩下的嘴巴仍然有說話的自由。
「你的目光隻鉤住了我們身上的衣服,而不傷害我們。」林三酒低聲說道。在她說話時,長足口中正「嗬嗬」有聲,不知道正試圖說些什麼;她此時不能回頭,也不能回應,隻是盯著眼前千百顆滾圓的、由一根根茁壯神經與皮膚相連的眼球,加重了語氣命令道:「在你用目光黏住我們以後,接著望向門後的建築物。」
「眼球」身上除了眼球之外別無他物,她自然也無從得知這隻怪物到底聽不聽得見——或者,能不能聽懂人話。
皮膚上無數處尖利撕扯著的銳疼,似乎在她話音落下以後依舊持續了極其漫長的一段時間;林三酒痛得渾身都泛起了冷汗,隻覺這份提心弔膽仿佛沒有儘頭一樣——萬一1號的能力對「眼球」不起作用怎麼辦?正當她腦海中閃過去了不知多少胡思亂想時,她麵前成百上千的小眼球忽然一齊轉了轉。
緊接著,一個個皮膚被拉起時形成的尖帳篷就驀地平落了下去。皮膚被鬆開時的那一陣鈍痛還沒有緩過去,林三酒就發覺自己腳下忽然一空——「眼球」果然聽從了她的命令,鉤住她們以後,就朝高高的鐵門方向轉過了身體和目光。
在鐵門上方,隱隱地露出了一線天台的建築物,成了它目光著陸之處。
拽著一人一墮落種的目光,在半空中長長地一甩,就把她們投向了那一幢建築物的天台上——她們如同兩條被扔回了江河的魚,撲騰著、無措地從夜色中劃過了一道弧線,就這麼被扔進了那道長長鐵門的後方。
好幾天沒寫感謝名單了,但是今天太困了,最近又忙又睡不好,等我明天補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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