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章和十二人格有關係?
林三酒壓下了驚訝,緊緊地盯著他,握成拳頭的手心裡浮出了一張卡片。
眼球的目光隻是把她的位置給固定住了,卻不能完全限製她的行動,至少她的手指還能伸展蜷縮。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解除固定……但一定會打草驚蛇;一旦給譚章提了個醒,等她從天花板上落下去以後,可能就逮不住他了。更何況林三酒對自己想到的辦法也沒有十分把握,隻好沉住氣,靜靜等著他往自己身下再靠近幾步。
「你果然留下來了,」譚章嘆了一口氣,卻不肯再往近處走了,「為了人偶師?我真搞不懂,這不等於把自己往老虎嘴邊送嗎?」
林三酒抑製不住地皺了皺眉頭。
「你落進我的手裡,也算你倒黴了。」譚章重新低下頭,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隻小漏鬥似的東西來——那漏鬥通體透明,像是由玻璃製成的,唯獨壁上卻斑斑汙汙地凝結著一些紫黑色的痕跡。
「你還有什麼最後的話要說,現在就說吧。噢,是的,你可以說話,我會讀唇形。」譚章說到這兒,衝她一笑,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這個動作不知怎麼,竟像閃電一樣打過了林三酒的腦海;一句話幾乎立刻就脫口而出了:「你是12!」
「譚章」聳了聳肩膀。
「就算你看出來了,你也沒有得分,」他不慌不忙地將小漏鬥在手裡磕了磕,那漏鬥登時一震,仿佛活了似的,竟顫巍巍地搖擺了起來。「畢竟我剛才根本沒有試著偽裝嘛……反正你也不能動了,我不如省點力氣。」
那隻玻璃鬥像聞見了血味的鯊魚一般,慢慢從12的虎口邊緣探出了「頭」;它來回搖擺著、吸嗅著,逐漸朝天花板上抬起身,竟像是聞見了林三酒的氣味似的。
「我……我感覺不太好,」
林三酒一個字一個字地低聲說道,讓對方看清楚了自己口型的變化:「我覺得很不舒服……」
12揚起了一邊眉毛——他還沒來得及回應,伴隨著半空中「噗」地一響,大量鮮血就像是從消防器裡噴出來的一樣,化作細細血霧,濃濃地漂浮在了空氣裡。在霧蒙蒙的一片鮮紅之中,天花板上的那個人影似乎抽搐了幾下手指,緊接著她的肚腹驟然一開,大塊大塊的黑影就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眼球可能是被鮮血給染汙了,失去了視力;那些黑影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總算叫人看清了都是一些內臟、腸子和碎肉,將12濺得渾身都是汙血。
林三酒像是一具被開了膛的豬,肚腹裡一切器官、血液都脫體而出了,隻留下了一副皮囊仍掛在天花板上——沒有人在這樣的傷勢下還能活著。
12瞪圓了眼睛,即使一臉血也遮不住他的震驚。就在他趕緊踏上幾步、抬頭望去的時候,他忽然身子一滯,低低地吸了口氣:「不對!」
連內臟都掉下來了,怎麼人卻還在天花板上?
他這兩個字說晚了。在他剛一張嘴的時候,天花板上的人影驀地一張眼,所有血汙、碎肉都消失了,隻有迎麵一條長長的影子就裹著厲風朝他狠狠地撲了過來——林三酒一手將【cosplay愛好者今天拜訪了殯儀館】恢復了卡片化的同時,另一手中【龍捲風鞭子】也再次化作一條風龍,卷向了下方。
眼珠子頓時被風裹了起來,躍過了護欄,跌進了飛船深處。
然而因為林三酒隻能勉強活動手腕、無法完美控製風向,加上12畢竟是及時反應了過來;風勢剛剛一起的時候,他就急急地一轉身、朝升降梯衝了過去,一把拍開了電梯門——林三酒雙腳「咚」地落了地,他也連滾帶爬地進了升降梯。
林三酒順勢從天花板上拽下一根電線,反手朝升降梯甩了過去;她這一下用上了十足力量,哪怕在金屬上也能打出一條凹痕——但梯門終於還是在她趕到之前徹底關閉了,顯示屏上的箭頭朝下閃爍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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