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五十明終於放棄的時候,他看起來簡直像是忘記了該怎麼走路似的,走著走著忽然一個趔趄,才又找回了平衡。幾個人站在暗處,目視著他一路走遠了,都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確認了周邊安全之後,在幾人走向收費處的時候,波西米亞小聲說:「我覺得吧,要是我和他有了衝突,哪怕殺了那個醜老頭兒也就殺了,我都不會覺得心裡怪怪的。但是他姐姐死了,看著他那個樣子,我就覺得怪怪的……」
那叫同情心——林三酒沒把這句話說出口,隻是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低聲囑咐道:「……以防萬一,把你的臉蒙上,站在我們身後。」
波西米亞點了點頭,毛茸茸的捲發撓著她的手掌心。
大巫女指揮著人偶師的身體,行動不免僵硬笨拙,膝蓋還「咚」地一聲撞進了櫃台裡。林三酒趕緊扶住了他的後腰,朝npc說:「他需要做手術——是在這個地方嗎?」
「收費處,怎麼給你做手術,」那男npc似乎不抓住機會教育別人幾句就不舒服,「不過在這裡交了病房費和手術費,就可以給你安排了,到點了醫生會過去的……誒,你這個人應該本來在icu的啊?」
林三酒心裡一緊——大巫女簡單地告訴過她,所謂的icu裡儘是一個個「玻璃管子」,封得死死的不讓病人出去。要不是林三酒當時摧毀了幾條走廊,震動了附近的icu,使「玻璃管子」被震得脫離原位、在地上摔開了,她恐怕到現在還出不來。
男npc的兩個眼珠,一動不動地對準了林三酒。如今醫院恢復了秩序,到底該如何解釋之前混亂時發生的、但原本不該發生的事,又讓npc相信,就變得至關重要了。
「我……」林三酒猶豫了幾秒,忽然想起人偶師的入院登記表提過一句話,頓時有了主意:「噢,我是他的家屬。是我要求把他挪出來的,icu太貴了。」
男npc將這句話消化了一會兒,終於慢慢點了點頭。
「家屬?」他又問道。
林三酒的答案脫口而出。
「侄女,」她一邊說,一邊把人偶師的手臂放在櫃台上:「我是他侄女。」
「怎麼這一回的病人都沾親帶故的,」npc看樣子信了,咕噥著收了人偶師的點數,還吃了一驚:「喲?他居然有這麼多?你這個侄女可以啊,很照顧長輩。」
是,是。林三酒點頭如搗蒜——波西米亞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行了,」npc忙活完了,一拍櫃台:「回去他的病房等著吧,外科醫生很快就會過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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