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猴咧開嘴,口涎晶亮地笑了一下。
隻要打上了,他就從來沒有失過手。
「……怎麼樣啊?」他拉長了聲音問道,「你們一共有幾個人?剛才衝過去的那個女的又是誰?為什麼找上我們?」
季山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抬起了臉,望著狐猴的眼神裡儘是閃爍著的憧憬。
「你問的是哪個女的啊?」他柔柔地問道,好像不願意麵前的男人見到自己不文雅的一麵。
「還有哪個!」狐猴一轉眼珠,發黃的眼球看起來更像一對玻璃球了:「就在那個方向的林子裡,她一個人就拖住了我們好幾個訓練師和他們的戰奴……剛才一會兒功夫,在她手下死掉的戰奴就足有五六個了……先別說這個,你先告訴我,她是什麼來路,能力又是什麼?」
季山青羞澀地笑了笑,微微低了低眼睛,輕聲問道:「我告訴你了,那一會兒你要拿我怎麼辦啊?」
對於這種突然花癡起來的反應,狐猴顯然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嘿嘿一笑,掐了一把季山青的臉蛋:「你想要什麼都行,說吧。」
「好,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禮包輕柔地應了一聲,立刻抓住了狐猴的注意力。「那個女的叫做林三酒,你可能沒有聽說過她……不過這不重要,你聽我說。」
「其他的訓練師與戰奴都在不斷地從你們的基地裡趕出來,撲向林三酒所在之處迎戰;而唯有你,明明是一個訓練師,腿腳卻不太好使的樣子,身邊也連一個戰奴都沒有,反而躲在了樹上……加上你剛才說一會兒的功夫就死了五六個戰奴,肯定不是指遠處那些個,那些你也看不見……嗯,我猜,你大概已經見過林三酒一次了吧。」
狐猴一愣,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眼下的狀況。
「你運氣不錯呀,竟然沒有跟著你的戰奴一塊兒被她殺了。」季山青充滿理解地朝他笑了笑:「你藏身的這個地方也挺有趣的。你既沒有加入你同伴的戰線,也沒有將附近的戰奴聚攏起來……反而就守在這兒看情況……根據剛才我所見到的戰奴行進方向、再結合你的位置來看,估計戰奴訓練營的主要基地也離這兒不遠了。你是打算一旦情況不對,就馬上回頭搬救兵的吧?現在多虧了你,我已經把主要基地的方向摸清楚了。」
狐猴的臉色此時已經徹底白了,「騰」地站起了身,但右腿卻不聽話地彎了一下,好像裡頭骨頭已折,一點力都吃不住了——
「你這個什麼技能,聽著倒是挺厲害的,」季山青的笑容越發溫和可親了,「隻不過你算錯了一點……愛情隻是生殖本能上覆蓋的潤滑劑,然而我沒有性別,也沒有所謂的生殖本能——愛情,對於我來說,跟一塊磚頭沒有分別。」
狐猴一時間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忽然反應過來對方是動彈不得的;他大喝了一聲,一揮手就又從身後甩出了幾條黑影——這一次,幾條黑影從空中砸落下來的力道更盛了十倍也不止;連空氣都被擦出了火光,這一擊的威力之大,甚至連狐猴自己臉上也閃過了一抹詫異。
「原來我的能力是這個啊。」季山青好像對他的行動毫無所覺似的,隻是低下頭輕輕嘀咕了一句。
當黑影即將襲上他的身體時,好像驟然一下用光了力氣似的,剛才的威勢一瞬間全都消失了——不管狐猴再怎麼攻擊,這幾條現出原形的毛茸茸鞭子依舊軟趴趴地垂了下來,毫無生氣地耷拉在地上。
「這是我的能力,」季山青轉轉脖子,活動了一下肩膀,接著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告訴你也無妨,免得你再不甘心地試別的招數,咱倆都麻煩。」
【經濟泡沫】
本能力是由【地鐵】、【欣欣向榮】、【貪婪之心】三個能力隨機交融後產生的新能力,在禮包殺死下一個人之前,本能力不會變化。
在快速催生出一係列狂熱而高速的經濟發展後,這個人為吹起的泡沫越來越大,逐漸超出了市場自我調節的範圍……當它終於破了的那一天,造成了隨處可見的一片蕭條和恐慌。
本能力也能夠用同樣的原理,將目標對象的攻擊吹成一個個「泡沫」;在鼎盛時期,目標對象能夠發出比最大威力還遠遠可怕上好幾倍的攻擊,然而一旦泡沫破掉,所有攻擊頓時都會變成後勁不足的疲軟無力。當然,泡沫總是選擇在攻擊接觸到能力主人之前破掉,這一點誰也沒有辦法。
ps:經濟泡沫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在一段時間內泡沫破滅引發連鎖反應是正常現象;但是假如想連續使用經濟泡沫的話,那就不符合經濟規律了。請使用者務必掌握好使用尺度。
狐猴臉色才剛剛一變,正要伸手入懷掏出一個什麼東西時,季山青已經腳下一蹬,合身就撲了上去——才一按住了對方的胳膊,對自己戰力有一個很清晰的認知的季山青,就一邊費力地壓住狐猴,一邊扯開嗓子大喊道:「姐!姐!你快過來!我找到訓練營基地了!」
即使受了傷、能力和武器又都疲軟了,狐猴的體力也遠遠超過了季山青;他咬牙蓄力,在掙紮了幾下後終於一掀胳膊就將禮包給甩了下去,隨即猛然從懷裡抽出了一根尖刺樣的東西,高高地就向下紮去。
隻是才剛一舉起手,狐猴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從他的耳旁露了出來。
「好極了,那咱們走吧。」林三酒聲音沙啞地說道。「要這個人帶路嗎?」
季山青萬萬沒想到林三酒竟然真的能來得這麼快;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剛剛死裡逃生的禮包不由愣愣地轉過了眼睛。
遠方叢林中燃起的熊熊火勢,如同鮮紅長舌一樣不斷****著天空;從林三酒雙足所立之處,一條淋淋漓漓、顏色幾乎發黑了的鮮血痕跡,間雜著人體碎塊,一路蔓延進了林子深處。從濃煙裡,季山青隱隱聞見了焦屍身上脂肪被燒起來時所散發出來的臭氣。
跟狐猴糾纏的這麼短短一會兒功夫,剛才來自於敵人的聲音就全都消失了;他立起耳朵聽了聽,除了火焰的劈啪聲、風聲、海浪聲之外,天地間竟然不知何時靜得讓人心慌。
……他開始有些相信,自己的主人是真的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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