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從昨晚到現在,分幾次才寫完,足足耗了我八個小時,我知道會卡,我不知道會這麼卡
有那麼一瞬間,林三酒差點以為人偶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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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一個人在仇恨中煎熬久了,腦筋就會多少有點不正常——但她張開嘴好幾次,卻連一點成形的聲音也發不出來;既問不出「【時間的洪流】效果還剩下多久」,也問不出「你被傳送走了是什麼意思」。
她在不知不覺之間,竟已經衰老到了這種程度。
林三酒說不出話,而波西米亞不敢說話。空氣靜寂了一會兒,人偶師忽然以眼角朝下一瞥,從她身上掃了過去。
「別誤會,」他陰鷙地一笑,「【時間的洪流】會讓人衰老而死,可不意味著你真的就能平平安安活到老。這隻是它的假設罷了。」
這句話落入林三酒耳朵裡,她有那麼一陣子沒有反應過來。等它的潛台詞慢慢沉澱下來時,她終於明白了,不知從哪兒突然來了一股力氣,猛地抬起了頭:「你——你這麼說,就代表——」
人偶師轉過身朝林蔭之間走去,連停一停的意思也沒有,眨眼就走得遠了,隻有他的聲音仍舊清清楚楚:「你這個人的運氣就像狗尿一樣,走運一次能把人熏一個跟頭。」
這、這就意味著,【時間的洪流】效果已經結束了吧?要是她果然正大步邁向死亡,人偶師高興還來不及,根本不會說「這不代表你會平安到老」這種話。
「扶……扶我一下,」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身體在漸漸回春,林三酒又有氣力說話了。
波西米亞一開始還沒聽見,隻忙著摸索自己的頭發和臉頰;直到她的手指又被金棕色長捲發勾住了,這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左右一看,急忙伸手將林三酒從地上拉了起來。
林三酒伏在地上時,必須要靠別人的力量才能站起來;但等她雙腳立穩時,她的後背已經能夠伸直了,皺紋和斑點都被光潤飽滿的皮膚撐開了,視野也如同水洗過一樣重新清晰起來。
隻差一線,她們二人就險些淪落成了地上的死人——
剛才林三酒奄奄一息時隻是高興不起來,如今精力與力量一回到身體裡,她登時像是充滿了燃油似的,一想到這兒就不由心頭火起。人偶師沒有殺她的意思,但也絕對不會為了她的安全多費一分心思——這些其實都無所謂,但波西米亞卻因為她連連遭到波及,至今為止已經身處險境好幾次了。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她低聲對波西米亞吩咐道,「我沒叫你過去時,你不要過去。」
「你又要乾什麼?」就在她抬步要走時,波西米亞突然反手抓住她:「你難道還想追上去算帳?」
林三酒其實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乾什麼——她遲疑幾秒,答道:「我……我跟他談談。」
她也知道,這近似於癡人說夢。
「我真是搞不懂你,」波西米亞望了一眼遠處的人影,急切地低聲說道:「就算你希望他活著,你在他身邊又能起什麼作用?我看他倒是更有可能先一步被你氣死。再說,你憑什麼覺得不忿?你明明知道人偶師……大人,就是那樣子的嘛。你要是不離開,就應該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
林三酒一愣,一時間竟然什麼也答不出來。
「走吧,」波西米亞伸手拉起她,金棕色眼睛裡閃爍著正午漸漸明艷起來的陽光:「……畢竟我們不是都還沒死嗎?我還知道我上一世的模樣了,這說不定是個線索呢。」
被她這麼一攪和,等她們二人重新在樹林外跟上了人偶師的時候,林三酒總算能夠壓住自己的一肚子火了。她沒看波西米亞瞪圓了的眼睛,隻追上去幾步,在那個漆黑人影的背後低聲質問道:「你使用【時間的洪流】時,難道都沒看看我們的位置?」
「你很好看?」
隻要四個字,就能把她的火氣重新激起來。林三酒刻意將聲氣壓得更低、更平,免得情緒失控:「……你如果想反悔,就大大方方地來殺我,我肯定站著不跑。但是,我的朋友不應該受牽連。」
假如人偶師忽然轉過身將她擊飛出去、或者冷笑一聲嘲諷她那所謂的友誼,哪怕以行動表明他根本不在乎她到底說了什麼,都不會叫她多麼吃驚——但是,這幾件事他都沒有做。
他甚至沒有轉過頭。
那一頭光亮整齊、梳向腦後的黑發,在蒼白膚色的映襯下,仿佛濃墨一般鮮明得令人心驚。
在輕微的、有節奏的皮革咯吱響聲中,林三酒屏住呼吸跟著他走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聽見了他輕得幾乎不可聞的那一句話。
「你可以走了。」
頓了頓,他又說了下去,仍舊沒有回頭:「你說過要幫我找到宮道一。現在你為我帶來了大巫女,這個承諾已經算是實現了。你可以走了,帶著你的那條雜魚一起滾遠點。」
林三酒沒料到這樣的反應。她慢下了腳步,低聲問道:「……當他來的時候,你希望獨自見他?」
「聽說管閒事的人活不長,我歡迎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