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左右一看,想找一個什麼合手的東西,身邊卻什麼也沒有。林過雲是帶著她往山上走的,她下車的地方,正好是一條山下公路,觸目所及,隻有身後一麵隔開了山上樹林與人行道的石牆,遠遠地伸了出去。
她一抬眼,看見副駕駛的車門仍然半開著,猛然有了主意。猶豫了半秒,她還是一咬牙,衝那兄弟倆吼了一聲:「你們看著他!」隨後一步並作兩步衝向了計程車。
林過雲剛才用來勒她的繩子,她在解下來以後就扔在了座位上,現在應該還在那兒——
剛剛將上半身探進車子裡,林三酒便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紮破了的氣球,力量迅速地逃離了身體;在車外昏黃的光線下,她急急摸索了幾下,手指在絨布座椅套上劃了幾遍,卻沒有找到繩子。
剛才林過雲手上什麼也沒拿著,繩子應該沒被他收走——林三酒想彎腰找一找座位下方,又不放心,忙抬頭看了一眼。從擋風玻璃裡,正好能看見林過雲趴伏在車頭上,身體下方被車頭燈光打出了一條白邊,好像已經因為受傷和劇痛而失去了知覺。而那對兄弟倆正湊在他的身邊,對著他指指點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林三酒鬆了口氣,立即彎下腰去,在鋪著腳墊的車廂裡找了一圈,終於在座椅之間的縫隙摸到了麻繩粗糙的表麵。
當她聽見車門「咯」地響了一聲時,已經晚了。
林三酒隻來得及一擰身,還沒看清外麵是誰,接著便被人一把重重推進了車裡;她反應極快,當即一腳蹬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胸口。然而她此時力道虛浮,雖然踹中了,卻反而被那人一把抓住腳腕,順勢一推,隨即一甩車門,將她徹底地關進了車子裡。
她立刻爬起來撲上車門,外麵卻被人頂死了;她在昏暗的光線中一抬頭,正與弟弟的麵孔隔著車窗玻璃四目相對。他的臉緊貼在玻璃上,卻隻有林三酒這一側的玻璃漫起了一片白霧。
即使林三酒在車裡怒喝的聲音,透過車門也清晰可聞;弟弟那張不規則的臉上仍舊平平淡淡,沒有什麼表情。
就在林三酒一轉頭,想趕緊從另一側出去時,駕駛座的門也在這時被打開了,一個人影一低頭坐了進來,隨即「砰」地一下合上了門。
林三酒渾身一震,死死地盯著哥哥。現在她被一左一右地夾在中間,動彈不得了。
歷史上有名的兄弟殺手——她記得是有過不少的……
「你們是什麼人?」她看著哥哥的側影,又看了看前方的車頭。陳過雲的身體仍然一動不動地伏在那兒,看樣子的確是因為受傷太重而昏迷了。
哥哥沒吭聲,隻是伸出兩手,握成拳鬆開,鬆開又握成拳。試了兩次,他轉頭對林三酒一笑:「啊,坐在司機座位上的人力量沒有被削弱。」
車廂內沉默了半秒,林三酒隻覺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她緩緩地說:「……原來你知道。」
「對啊,畢竟我們也看著好幾個殺手殺過人了,殺人場景這事兒,想一下也大概知道能知道了。」哥哥一拍方向盤,看著前麵車頭上趴著的人影,誇獎道:「你不錯嘛!你看你把他弄得多慘。」
「你們看過好幾個殺手了……?」
「啊,我們已經在這兒好長時間了,從第一次湊齊了四個人進了副本以後,我們就沒再走過。」哥哥一笑,「在我們的世界裡,出現了這麼奇怪的地方,自然要過來看看。」
「你們——你們是神。」林三酒如墜冰窖,一字一字地說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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