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妓女死了,應該也是那殺手乾的。」
兄弟倆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表情茫然,好像他們壓根沒聽懂一樣。
林三酒嘆了口氣,也不想跟他們多說,隻問道:「你們瞧見了那個年輕人沒有?」
「瞧見了,」弟弟眼睛直盯著林三酒,答道:「我們剛才聽見騷動,往這邊過來,正巧碰上他,他好像在到處找你。」
問明了方向,林三酒匆匆地找過去,並沒有看見那年輕人的蹤影;想要回頭再問問土豆兄弟倆,卻發現他們也不見了人影。此時這一條馬路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警\察也終於趕到了,雨幕裡呼哨聲、車馬聲,到處都亂鬨鬨地一片——林三酒找了一會兒,誰也沒找著,乾脆往道爾頓兄弟的住所方向走了回去。
追著安妮·查普曼一路出來的時候倒不覺得怎麼,一步步走回去時,這段路顯得越發漫長了。等她好不容易到了寓所門口,剛要推門進去的時候,旁邊卻冷不丁乍然響起一聲「嘿!」
林三酒一扭頭,發現是隔壁屋子裡的馬車夫。他光亮的圓腦殼探了出來,稀疏得散布著幾叢捲毛;整顆圓頭漲成了深紅色,一股酒氣撲鼻而來。
「卡羅,你又偷偷摸摸回來乾什麼?」他喝了一聲之後,卻又嬉笑了起來:「你莫不是知道道爾頓先生們剛剛走了,又回來偷東西的?」
林三酒這才想起來,她在這兒的身份是一個妓|女。
圓腦袋車夫似乎對道爾頓的經濟狀況非常關心,一邊問林三酒是否拿到了錢,一邊探頭探腦地往屋裡看。當他對林三酒提起自己的老婆也從事皮肉生意,希望她能引薦一下時,後者終於沒忍住,抬腳進了門,「咣」一聲把他的聲音關在了門外。
客廳裡沒有點上蠟燭,幽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林三酒摸索到蠟燭的位置,又打開抽屜找到了火柴,一根一根地點燃了。
火光一亮,她目光在屋子裡掃了一圈,見一切都沒有異樣,這才稍微放鬆了一點兒緊繃著的神經——她實在是已經受夠了黑暗了。
她走到長沙發旁,將身體扔進了沙發裡,隨即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窗外的雨點聲,偶爾燭芯「啪」地一響,不知從哪兒傳來的隱約人聲,潮濕的黴味,被雨激起的馬尿氣味……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就這麼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在這個絕對算不上舒適的環境裡,靜靜地感受著自己血管裡流淌過去的疲憊。
今晚襲擊她的那個人,不出意外大概應該就是開膛手傑克。安妮本來應該是第三名死者,或許是有了他們插手,現在第三名死者換了一個人——他在歷史上一共殺了五個人,現在死者已經累計有三名了;眼看著這個殺人案件體驗遊戲很快就要結束了。
從身形上來看,沒有一個進化者有可能是開膛手傑克。既然身邊人不是殺手,她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至於抓凶手什麼,既然不是結束遊戲的必要條件,她自然也沒有那麼大的興趣——讓那個年輕人去發愁好了!
決心一下,林三酒仰靠在沙發上,感覺到幾天以來,神經總算有了一個鬆弛的機會。她休息了一會兒,或許是因為精神放鬆了,竟隱隱有了一點餓——之前在山村裡的時候,她和禮包變著花樣吃,把胃口已經養出來了,猛地隔了一陣子粒米未進,還真有些不習慣。
想到這兒,她左右看了看,發現那個年輕人買的黑麵包正用一張牛皮紙包著,還扔在矮腳桌子上。他吃了其中半條,還有一條沒有動過;林三酒伸手去拿的時候,一彎腰,從上衣口袋裡滑出了那一枚銅板,當啷啷地滾進了漆黑的沙發底下。
她的目光順著銅板投了進去,與一張雪白的臉對了個正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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