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來做一場交易。」林三酒緊跟著他的話音說道:「你帶我去找盧澤……我幫你避過今晚。」
「你好像對你的朋友太有信心了。」麵前男人卻一擺手,像是要揮開這個建議似的。「我一個人自然不能與他抗衡,但如今站在他麵前的卻是整個兵工廠,他卻隻是獨自一人。」
「你說錯了,」這幾個字似乎讓他愣了一下。林三酒看了看指揮官塔,收回了目光。「他不是獨自一人。」
「就算——再加上你——」
「還有你。」
黎文溯江看著她,好像一時說不出話來。林三酒回過身,揚起一隻手示意了一下。此時聽見警訊而聚集過來的兵工廠成員越來越多了,眾人將指揮官塔密密實實地包圍了起來;有幾個領隊模樣的人,正遠遠地發號施令,似乎正在準備組織人手登塔。隨著人聲密集、光芒四起,好像也越發沒有人注意林三酒了。如果這一切發生在幾分鐘之前,她一定會想辦法混進塔裡去——那時她不知道黎文溯江在哪兒,隻好跟緊斯巴安;她現在卻不需要這麼辦了。
「你看見這些你的同伴了嗎?」她輕聲說,「他們就這麼一圈一圈地擠在這裡,以為自己的後背是亮給自己人的……我隻需要命令你開始殺戮,不出兩分鐘,你就能為斯巴安分擔走一半的壓力。」
這幾句話終於讓黎文溯江的麵色冷了下來。他仔細思考了幾秒,挑起一邊眉毛,靜靜地問道:「我不明白,你可以直接命令我把他的地點告訴你的。」
林三酒抬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眼。「把他的地點告訴我?」她說到這兒,輕輕一笑:「你在試探我?我知道的比你想像得多,所以我很清楚,必須要有個人帶我去,我才能到達他的位置。」
黎文溯江無聲地點了點頭,低低嘆了一口氣。「那你為什麼不命令我帶你去?」
「你應該能想得到,所有能力都有限製。」林三酒沒有打算隱瞞:「我這個能力的限製在於……時間和使用次數。」
她自然可以命令黎文溯江現在就為她帶路,但是她無法把同伴一個人扔在戰火裡——即使那人是斯巴安也不行。
「我懂了。它還能持續多久?」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告訴你。」她聳聳肩,從後背上傳來一陣隱隱的餘痛。「你隻需要知道,在這場亂子結束之前的任何一個時候,你都有可能對這些兵工廠的人出手就行了。況且我實在想不出來,這筆交易對你有什麼壞處……除非你擔心的是12會發現?」
黎文溯江的嘴角上勾,刻出了一個弧度極小的笑容。「聽著不錯,但我好奇,你要怎麼保證我事後遵守承諾。」
「不如這麼說吧,」林三酒也衝他笑了笑,「你就當我是投資了你的信譽……投資都是有風險的。」
她不指望對方會相信;但她也不想過早地暴露底牌——她最後一次「命令」的機會,仍然打算留給黎文溯江。這句話讓他沉默了一會兒,直到他忽然露出了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輕聲向她說道:「成交。」
在她鬆一口氣之前,他卻又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他在塔裡,你在下麵……即使我同意了你的交易,我也不可能幫你們殺開一條路出去的。就算我想,我也做不到。」
「很簡單。」
林三酒叫出一張【麵具】,將它解除了卡片化遞給了他。隻需兩個字,黎文溯江就幾乎是沒有抵抗地就將它戴上了,變成了一個相貌平平、叫人不想多看的中年男人。
「接下來,我和你的同伴們要做的事是一樣的,」她抱起胳膊,輕聲說道:「我在等他下來。當我看見他殺出重圍的時候,你就可以為我帶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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