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嘮嘮叨叨一番話根本沒有說完的機會,迎麵一團虛影「啪嘰」一聲,就打在了她的鬼窟上,要不是沒了痛感,肯定拍得臉皮嘴皮生疼;林三酒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唇齒絆跤」,險些被那一口堵住的氣給嗆著,趕忙伸手一抹,從臉上刮下來一塊布。
仔細一看,甚至都不是人偶師用來擦手指的那種乾乾淨淨的白巾子;倒好像是擦鞋布。
等林三酒從擦鞋布上抬起頭的時候,她麵前已經被一道陰影給籠住了。
「你剛才說……人本?」
人偶師站在一兩步之外,也不知道是他的嗓音,還是氣息更加幽沉寒涼。
「我說了,怎麼了?」林三酒如今對著他,也體會到了元向西那種一腳踏入輪回後,心中無憂無恐的平靜,反問道:「你想要啊?」
人偶師近乎溫柔地浮起了半個笑,唇角尖銳地勾刺在人的視野裡。
「真可憐,」他同情地說,「人做不好,鬼做不成,不人不鬼,不三不四。」
「你乾嘛,過嘴癮呢?」林三酒反嘴說道,「我怎麼就不三……嗯?『鬼做不成』是什麼意思?」
人偶師看著她歪過了頭,一綹濕漉漉的黑發滑下了麵頰。
「都到這個程度了,」林三酒比了比自己,說:「難道你還覺得你有辦法能逆轉我們被侵吞的過程?人本也不可能起任何作——」
一句話沒說完,她突然頓住了。
人偶師不急不忙地說:「看來你也想到了?」
林三酒僵硬著,點不下去頭。
「給我。」
林三酒直著脖子,一時間所有的思緒都集中在了一個地方;「種子」能力裡的兩個人形,感知到了異樣,都開始動了幾下。
「不、不行……我明明是把這件事作為一個秘密告訴你的……」她結結巴巴地說,「你不能反而用它來對付我……」
人偶師拿出一塊白巾,擦了擦耳朵。
「你也知道,我一、一把老太婆拿出來,就可能被它的主人感知到……」
人偶師笑了。
「我還怕把你連累死?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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