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明娜的侄子,也見過你的父母。」彼得畫像沉穩地說,「可是我們上一次見你,你還是個小不點。你的父母將你送去國外念書好些年,這麼多年裡,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甚至說嚴重一點,你不是當初我們見過的加嘉田,也是有可能的。」
隻是講一講歷史就行了嗎?這能證明什麼?
最重要的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正常人懷疑自己的侄子都可能被人冒名頂替了?
疑問沉沉地壓在空氣裡;林三酒順著忽然響起的書寫聲轉頭一看,發現潘翠又寫了一句「我們需要儘快打探明白這次聚會的性質」。
儘管要求古怪,但是對於幾個進化者來說,現編一段個人歷史倒也不算什麼難事,隻要小心別給出任何可以被當場證偽的細節就行了。而凱特,也就是邀請潘翠來的網絡節目主播,還替潘翠背書了幾句,也讓幾人還算順利地過了這一關。
「我知道有一部分事情是不可以提的,」尼卡忽然說話了,背景音裡,他似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隻想問一下,彼得,你確定嗎?憑空出現一個僅有簡單背景的、以前從不存在的人,借用這個人來……我覺得很難想像。」
用這個人乾什麼?林三酒急得簡直想吼他幾句——這人說話總是吐一半吞一半,聽了難受得很。
「這是我們最新的理論,否則很難解釋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彼得答道。「當然,理論也是需要驗證的。」
這都是在打什麼啞謎?
林三酒轉頭看了看另外三人,發現他們臉上也一樣浮起了焦煩之色。
「這下可不好辦了,」意老師說道,「他們六個人本來就有『內部認知』,不需要每次都把話說明白,彼此也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加上還有一部分事情不能提,隻有幾個新人被蒙在鼓裡,可就更難破解了……」
「或許隻有一兩個,或許四個全部都是呢。」
安安靜靜的一句話,從雷文的畫像裡響了起來——幾個進化者都不由頓了一頓;這句話,顯然也是他的內心獨白。
「四個」,肯定是指他們幾個新人;但是,他們或許「是」什麼?
「再等一等,」意老師低聲說,「獨白裡或許會出現更多的線索……」
「憋死我了,可是口又好渴,」凱特忽然來了一句獨白,「啊……再忍一忍吧。」
幾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目光。
「不知道彼得答應我的事,能不能成真。」史考特,也就是競選本地議員的蒼白男人,畫像裡也響起了一句獨白。「上次拉到的競選經費已經快要花完了,如果不儘量多提高我的民眾支持度,後麵的經費就很難搞到了……他真的能用這個辦法,讓我獲得意想不到的能力麼?」
潘翠激靈一下,趕緊又在本子上記錄下了史考特剛給出的線索——「彼得答應史考特,用某種辦法,讓他獲得某種能力」。
兩次獨白之後,畫像們很快又恢復了剛才的閒聊——隻是這一次,幾乎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每個進化者都被一個畫像拉進了一場對話裡。
「真討厭,」凱特找上了林三酒,聲音輕快地說:「你看,我什麼東西都沒喝,卻被那一個傭人給不小心灑上了紅酒……看不清路,何苦還要讓她來嘛。」
林三酒朝她的畫像上掃了一眼,突然意識到,凱特的袖口上,竟果然不知何時被染上了一片紅酒汙漬。
「今晚的事,你不要向你父母提……」另一頭,明娜畫像正在囑咐加嘉田。
林三酒四下看了一圈,發現尼卡正在和皮娜聊天,而史考特與潘翠談起了如何用網絡平台贏得年輕人的選票;她一邊嘴上嗯嗯啊啊地應付著凱特,一邊豎起了耳朵。
洞穴裡早就像煮粥一樣滾起了各人的說話聲,在雜音與回音的波盪下,她差點沒有捕捉到雷文的聲音。
「……為什麼沒有用上防範措施?」他的聲音低得幾乎叫人無法辨別,「人人都知道,這可能會讓我們被監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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