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女王突然有點兒吞吞吐吐:「這個……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罩了一層能力效果……我也沒想到,大人你一點兒都沒意識到嘛……」
幾人一路合作過來,人偶師確實對這肉蟲放鬆了提防;他擰起半邊臉,怒意一閃而逝,終於還是忍了下來:「為什麼?」
「要是你們倆一起下手,一轉眼就能把他殺了,那還怎麼引出數據體啊?」
二人瞠目結舌,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它的這種邏輯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從未聽過的聲音突然低低地在大廳裡響了起來,驚了二人一跳:「你們……要拿我怎麼樣?」
這個聲音又啞又渾,仿佛發聲器官已經破碎了,全是勉強支撐著才說出話來似的;帶著幾分不可置信,林三酒順著聲音的來源,將目光落在了那個已經不成形狀的頭上。
靈魂女王就是從嘴巴裡鑽進去的,因此在原來嘴巴的地方,隻剩下了一個巨大的黑色血洞;那個微弱含湖的聲音,正是從黑色血洞裡發出來的。
「你、你是數據體?」林三酒驚疑不定地問道。
「那個奇怪生物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是。」頓了頓,那個聲音又道:「我叫希文賓卡裡塞德,你可以叫我希文。咱們已經見過一次了,在神之愛的副本裡。」
「你是那個弟弟!」林三酒吃了一驚,低低地叫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希文沒有理會她,隻是忽然沉沉地嘆息了一聲:「作為一個數據體,我是不相信命運的。不過……除了倒黴之外,我真沒法解釋為什麼我會被你們抓住了。」
「你是什麼意思?」
「因為那個奇怪生物對我的推測……」希文近乎平靜地說道,「除了第一句話以外,其餘幾乎都是錯的。」
靈魂女王騰地一下跳了起來,又被人偶師按了回去。
「然而它在完全錯誤的推斷之下,卻一步步得出了正確的結論,甚至還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你們知道這個機率有多低嗎?」
「比……比如說?」
「比如,它說這個年輕人是在這兒被編寫出來的,由此推斷編寫他的數據體也在這裡。這個年輕人的確是被編寫出來的,但不是在這兒,也不是由我編寫出來的,但我卻真的剛剛從神之愛回來,正身處於這個大廳裡——」連數據體似乎也終於產生了困惑似的,希文百思不得其解地輕聲道:「你們說,這樣漏洞百出的解釋,是怎麼誤打誤撞、猜了個正著的呢?」
「汙蔑!」靈魂女王又一次跳了起來。「結論對了,就說明我猜對了!」
連希文都沒有理會它。
這個數據體用一種近乎嘆息的語氣,低低地說道:「它還說,因為這個年輕人是我編寫出來的,所以我為了保護我的成果,會留下來伺機相救。」
「這又有哪裡不對了!」——這麼激動的,當然隻有靈魂女王。
「你怎麼不想想……我能編寫出他一次,我就能編寫出他十次。你們就算殺了他又怎麼樣,我大可以回去重新編寫一遍,不過是花點時間罷了。」
這一次,雙馬尾的年輕姑娘終於啞口無言了。
「然而,我偏偏真的必須留下來保護他,不能讓你們把他殺掉,因為他不是我編寫的。」希文聽起來,簡直仿佛有點迷茫了,竟然朝林三酒二人問道:「難道這真的隻是巧合?」
「為什麼你必須保護他?」問出這句話的,是看起來對別人毫不在乎的人偶師。
「說來話長了。」希文澹澹地說道,「我在神之愛的時候遇見了這個年輕人,當時就發覺他有些不對勁,像是被編寫出來的人,沒想到他卻從我手裡逃脫了。我花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找到他、把他帶上了我們的地盤,想好好研究一下……結果剛上來就撞見了你們,口口聲聲要殺了他。我剛剛才回來,根本不知道你們正在被我的同胞追捕——無奈之下,我這才套上了一個肉身,打算跟你們談判。後來的事,你們也知道了,這個生物又一次歪打正著了。」
希文的話說到一半時,林三酒已經猛地跳了起來,後麵的半截話都沒有聽清;她轉頭望向了季山青,二人的目光交匯時,彼此的神色都複雜極了——
這個禮包,真的是本人?
不不,不對——應該說,禮包竟是被編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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