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青正要說話,忽然又頓住了;抬頭看了她一眼後,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像讓步一樣輕聲道:「姐姐,你說得對。」
「你們老提他乾什麼?還沒完了。」靈魂女王湊近了頭,一層層鮮紅滑膩的肉蠕動著,發出了不耐煩的聲音:「眼下最重要的是,這個比賽該怎麼進行?按理說現在比賽已經開始了,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們幾個人所處之處,正好是黑色礁岩群中等偏後的位置,從這兒往前望去,在越過了一大片礁岩之後,又隔了一片空蕩蕩、隻有波濤起伏的海麵,才是白色陣營的起點。
由於宙斯沒有說過一句明白話,對麵陣營的人應該也陷入了猶豫遲疑裡;因為茫然地在冰冷的海風裡站了一會以後,林三酒始終也沒瞧見對麵有人過來——假如這是一場海上跳棋比賽,那對麵的「棋子」也該朝他們跳過來了才對。
木辛在附近幾塊礁岩上來回換了幾次位置,看樣子也沒想出什麼辦法,最終抱著胳膊停住了。一想起他曾經幫過自己的忙,林三酒就感覺那句道歉堵在喉嚨口處灼燙著她;想了想,她低聲對禮包二人說了一句「你們等我一下」,隨即縱身躍向了百米外的另一塊礁岩——落在這塊石頭上以後,她和木辛之間就隻剩兩塊礁岩了。
向他道歉的過程,比林三酒想像中要順利多了。
在她磕磕巴巴、半是道歉半是道謝地說完了以後,木辛開口了。
他依然抱著胳膊,神色冷澹,但說出來的話卻叫她愣了一愣:「如果你那個朋友是擔心我不配合的話,你回去告訴他不用多心了。不管我願不願意,現在我們都是一個陣營的人,我還不至於那麼傻。」
他這樣,反倒叫林三酒更不好意思了:「比賽裡我一定會想辦法幫助你,因為我們真的很抱歉。」
「你也許是有一點抱歉,」木辛慢慢地說道,「你那個朋友……我可不這麼認為。」
林三酒回頭看了一眼。被留在原地的季山青,此時正望著遠方的白色陣營,時不時沉思一會兒,偶爾還低頭和靈魂女王商量幾句,壓根沒朝這個方向看。
「你認為保存實力是什麼意思?」還不等她轉過頭,木辛突然問了一句。他話題轉換得太快,林三酒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啊,我想大概是哪邊剩下的選手多,哪邊就贏了吧?」
「跳棋沒有吃掉棋子這一說,除非那個神在暗示我們動用武力。」木辛緊皺著眉毛,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跳棋裡,應該是最先一個進入對方起始點的人贏得比賽。問題是,起始點在哪?你看,雙方陣營的礁岩更像是狹長的兩個長方形,一排一排、整整齊齊地被中間那片海隔開了……如果我和一個白色陣營的人同時站在最後一排礁岩上,這怎麼算呢?這兒的礁岩足夠容納我們雙方的人,如果我們隻是換一換位置,一個人也沒死,那又算誰贏呢?」
林三酒頓時也皺起了眉頭。
「你如果不介意我們過來的話,咱們就一起商量一下,」她想了想,提議道:「另外,我也願意把這個男人身上的東西都給你作為補償。」畢竟說起解決難題,還是禮包更擅長。
木辛瞥了她一眼,好像微微有點兒吃驚,正要開口,林三酒突然隻聽身後季山青遙遙地喊了一句:「姐!」
林三酒猛一扭頭,目光在掃上季山青之前,先看見了他所示警的景象——
「白色陣營有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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