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人。”章叢山壓低聲音，仿佛剛剛殺人的不是他，又像是怕冥冥之中什麽存在聽到了，會威脅到他的生命。

然而周麟很不喜歡這種故作的神秘，有話好好說，真當猛禽的車皮是A4紙嗎，還是當他耳朵是擺設。

“去東山打獵的人，死了好些個，現在庇護所都找不到人願意去東山打獵了。”

東山，顧名思義是在石方城東麵，而此時周麟所在的位置是西麵，中間隔著一個石方城，難怪他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糧食在哪裏？”章叢山說完後四處打量車廂，可周麟怎麽會在車廂裏放糧食，再說了他壓根就沒有打算給章叢山糧食。

因為章叢山在說謊。

東山的消息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但章叢山殺人是真的，理由是假的。

因為剛剛周麟注意到那個死人受傷的位置是後腦勺，有且隻有一個傷口。作為過來人周麟一看就能大概還原現場，甚至他都能想象出當時章叢山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下車吧。”

“下車給我嗎？好的。”

章叢山還沒反應過來，畢竟猛禽是皮卡，糧食在車鬥裏也是很正常的。

“咦，糧食呢？”章叢山往車頭裏探視了一眼，看到車鬥裏空蕩蕩，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了。

然而下一刻他又縮起了脖子，“你，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隻是沒想到這麽早就開始了，怎麽，你們石方城的存糧都吃完了嗎？”

“什麽？什麽開始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給糧食就算了，你，你把刀拿開。”章叢山還想蒙混過關，然而周麟卻已經沒有囉嗦的心思，握刀的手微微發力，鋒銳的匕首在章叢山頸脖拉開一道口子。

不等章叢山反應過來，周麟左手擰住他的腦袋，巨大的力量根本不是章叢山能抗衡的，即便他已經用儘全力掙紮了。

鮮血被噴到遠離猛禽的方向，空氣中彌散著濃濃的腥味。

“吃過人肉的人，眼珠子會變紅，吃得越多，就越紅......”周麟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告訴章叢山，為什麽要殺了他。如果說周麟心中還有底線的話，那麽吃人絕對是其中之一。

至於說吃人是不是一定眼珠子會變紅——或許是真或許是假，真正讓周麟確定章叢山吃人的，還是剛剛他提到“吃人”時章叢山一些細節的反應，跟周麟上輩子見過的那些暗中吃人肉的人一模一樣。隻能說演技這東西沒有經過培訓真不是隨便哪個人都有的。

“咯咯，咯咯......”

隨著血被放乾，章叢山也逐漸失去意識，隻有身體還在做最後的抽搐。

將已經開始降溫的屍體扔到一邊，周麟隨意檢查了下被章叢山殺死的人，確定沒什麽線索後便轉身上車。

東山隻是本地人的稱呼，叫什麽其實不重要，周麟隻需要對著東邊開就行了。

穿城而過，路邊陰影中可以隱約看到人影的晃動。這會兒太陽已經老高了，氣溫暴漲到四十度，猛禽的空調都快轉爆了，車內溫度也隻能降到二十八度。

有人在太陽照射不到的地方向猛禽招手，可周麟卻沒有半點刹車的意思。

他又不是殺人狂，何必下去減少人口基數呢，不管石方城裏人吃人的現象有多嚴重，那是官方操心的事情，除非像章叢山那樣撞到周麟麵前，甚至還想打周麟的主意。

石方城不大，猛禽強大的通過能力加上改裝後的防穿刺輪胎保證周麟在多次轉換路線後終於橫穿了整個城市。

前麵，就是東山了。

“這是.......”

剛剛看見東山真麵目的刹那，周麟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心慌嗎？

或者說是一種迫切感，好像山裏有什麽東西在強烈地吸引著他。

雖然五官告訴他，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就在山上！”第六感告訴周麟，冥冥之中讓他心動心慌的東西確實就在東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