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瑞雪捧著手裏的碗,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喝。
直到現在她才確信,自己是真的死了。
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上了岸,千辛萬苦盤下來的小店還沒有開張呢。
她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真不該扣扣嗖嗖的到處省,請個師傅去接電路,也不會觸電而亡。
“前麵的能不能快點,急著去投胎呢,你別耽誤大家時間好不好。”
瑞雪聽著身後的催促。
心一橫,頭一仰,端起碗“噸噸噸”。
投胎就投胎吧,能投個富貴人家,也算自己不白死。
“蔣瑞雪,蔣瑞雪,你陽壽未儘不能投胎,快跟我們回去。”
“噗~!”
還沒下肚的半碗孟婆湯,結結實實的噴在了麵前派湯的婆子臉上。
顧不上婆子怨憤的眼神,瑞雪丟下碗,歡天喜地的朝呼喚她的兩個鬼差跑去。
人群裏擠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清瘦溫婉,臉頰帶淚,身穿素色襦裙,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也叫蔣瑞雪呀。”
聲音細弱蚊蠅,很快就被擁擠的人群掩蓋了,被推搡著重新回到了隊伍裏。
瑞雪跟著鬼差,一路來到了望鄉台,歸心似箭,一秒也不想耽誤。
望鄉台下亭台樓閣,被一層薄霧籠罩,如夢似幻很不真實。
一鬼差掏出記事簿核對信息。
“蔣瑞雪,女,十六歲,大嵐相府嫡女,陽壽未儘,現送你回去。來,按個手印,不要耽誤我們工作。”
瑞雪喝了半碗孟婆湯,腦子有些糊塗,隻覺得這鬼差的話有些不太對,哪裏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稀裏糊塗的按了手印,便被人一把推下了望鄉台。
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眼前的一切格外陌生,用力拍了拍頭,這才想起鬼差的話哪裏不對。
自己是二十八歲,孤苦無依,創業未半的蔣瑞雪呀,他們把自己送錯了地方。
正著急要如何投訴,撥亂反正呢,門就被人用力的推開。
“蔣瑞雪,你裝什麽死,不過磕碰一下就要死要活起來了。
還敢告狀,害的小娘和我,被爹爹好一頓訓斥。”
話落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瑞雪:“這不是好好的嗎,哪裏就有出氣沒進氣了。
果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瞎話張嘴就來。
想讓我道歉,你受的起嗎?
我可是天命成鳳的命格,你這種克親克貴的爛命,還想跟我比。”
瑞雪正惱火,這小娘皮竟然送上門來找罵。
“哪裏來的野狗,到處亂吠。
你是我什麽人,算親,還是算貴?
再說一句,我便發狠將你克死。”
本不想理會,她現在滿心都是那個還沒開業的小店。
可這小娘皮也太沒有教養了,白長一副好皮囊。
瑞雪白她一眼:“莫名其妙的瘋婆子,起開,好狗不擋道。”
也不管眼前的小娘子眼睛瞪的銅鈴一樣大。
蹲下身來對著青石的地磚大聲呼喚。
“鬼差大哥!黑白無常?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地兒我不熟啊。”
話音剛落,一陣頭暈目眩,重重的跌坐在地,惹的小娘子好一陣譏笑。
“蔣瑞雪,你失心瘋了吧,陰氣這樣重,是巴不得去地府重新投胎嗎?”
外頭腳步聲匆匆,一身細布衣裳的丫頭,一把推開擋在門前的小娘子。
朝瑞雪衝了過來,一把抱住,用力的箍在懷裏。
“小姐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我方才去找了相爺,可他不願意給你找大夫。
你緩緩,咱們這就回莊上去。”
瑞雪眉頭緊皺,這丫頭好大的手勁,再被她抱一會,非斷氣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