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這幾天有些忙,地契不斷的送到她手裏,鋪開懷玉找來的地圖,將自己的產業一一標記在地圖上。
尋思著以後要在這些地方,做什麽買賣才能賺到更多的錢。
距她出嫁還有三天,相府裏已經開始張羅布置,張燈結彩了。
那些坐不上正席,又想巴結討好左相的人,都在這段時間忙著給蔣淮送禮道賀。
懷玉忙著在前麵招待,也沒時間過來與瑞雪閒聊。
整個相府都彌漫在嫁女兒的喜悅中,至少在外人眼裏是這樣的。
瑞雪這個當事人,卻被遺忘在角落的小院裏自得其樂。
這多好,什麽都不用她操心,隻需要在大婚那日高高興興的離開這個火坑就行了。
瑞安緊緊皺著眉:“阿姊,你怎知不是從一個火坑跳進另外一個火坑,寧王那人……”
瑞雪拿著給瑞安新做的衣裳鞋襪在他身上比劃。
“外頭那些傳言,十句有九句都不是真的,你阿姊我的名聲,比他還不如,我真就有他們說的那麽糟嗎。”
“阿姊你不一樣,外頭那些人知道什麽。”瑞安急急的說道。
瑞雪戳了戳他的肩,“轉身,肩膀有些窄了,我再幫你改改。”
瑞安轉過身,按住了瑞雪:“那還有一句是真的呢,阿姊真就一點都不怕嗎?”
“怕有什麽用,再說他又不是妖魔鬼怪,一個鼻子兩隻眼,隻要是個人,總有弱點,阿姊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阿姊有自己的路要走,瑞安也是一樣。阿姊相信你,你也得相信阿姊才行。”
瑞安有些哽咽,再有兩日瑞雪就要出嫁了,蔣淮卻叫他明日就去國子監,連瑞雪的婚禮都不讓他參加。
今日能來看望瑞雪,還是托了懷玉的福。
他有許多話想對瑞雪說,可看著瑞雪的眼睛,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阿姊,你抱抱我吧,就像阿娘剛離開時那樣。”
瑞雪輕笑,伸手攬過瑞安,輕輕拍著他的背。
“瑞安你長的真快,都快與我一樣高了。”
瑞安抽了抽鼻子:“還不夠快。對不起,我不能送阿姊出門了,阿姊去了寧王府要照顧好自己,等休沐的時候,我一定去看你。”
“嗯。”
送走瑞安,瑞雪心裏悶悶的,蔣淮果然歹毒,慣會在人心裏最軟的地方紮刀子。
姐姐嫁人,不讓弟弟參加婚禮,這是什麽為人父的能做出來的事。
夜裏寒風起,綿密的秋雨牛毛氈一樣鋪展開來。
直到大婚這日早晨,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瑞雪早起上妝,敷臉絞麵,描眉畫眼,天氣陰沉,她便困的不行,全程都在迷離狀態。
直到七八斤重的頭麵禮服,上了她的身,她才覺得自己有些透不過氣來。
蔣淮的麵子工程,做的相當不錯,大婚的流程一步也不能差。
聖上派了得寵的娘娘皇子,來相府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