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哼”了一聲,她也不過是說來過過嘴癮。
心裏自然明白,事情不是可以這樣辦的,但起碼說出來心裏舒服。
“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不成,總要想些法子幫幫趙豐年吧。”
宋時渺大步走了進來,一撩衣衫,坐了下來。
“你以為他回來這段日子什麽都沒乾嗎。他要考慮籌劃的又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瑞雪平靜了些:“我就是為他抱不平,明明又能力,為什麽要受這樣的氣。”
宋時渺懶懶的靠在椅背裏。
“他是能做到你說的那些事,可然後呢。沒了大嵐和聖上的支援,活在北境的百姓軍士都成了反賊,是讓他們都跟著一道去死嗎。”
“你可知北境地形複雜,氣候惡劣,常年被兵禍襲擾,百姓不能安心耕種,大半的物資和糧食都要靠朝廷貼補。遇上災年更是餓殍遍野,流離失所。”
“即便趙豐年真的成功反出大嵐了,守著一片不毛之地,意義何在。”
瑞雪垂眸,自己方才好像是有些激動了。
趙豐年與她不同,她隻想好好護住自己身邊的人。
趙豐年想的,卻是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北境是大嵐的北境,趙豐年也不可能僅僅是寧王府裏的趙豐年。
聖上小人之心,忌憚趙豐年在北境的勢力。
拚了命的打壓削弱他,他為了北境的百姓,大嵐邊境的安穩,隻能全盤接受。
趙豐年能被聖上捏住的唯一把柄,就是他對百姓的無私,和對大嵐的忠誠。
瑞雪這會才有點明白趙豐年,外表冷酷的寧王,有著一顆很柔軟的心。
歎了口氣問道:“這次要奪趙豐年手裏的兵符,又用了什麽齷齪手段。”
宋時渺笑了笑:“寧王妃越來越上道了,這不馬上開春了嗎,糧種,物資需得儘快運到北境去,若是耽誤太多時間,恐怕會誤了農時。”
“年前雪災的禍亂還未完全過去,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若是這邊再出岔子,今年北境的百姓怕是不好過了。”
瑞雪握在一起的手,越絞越緊,聖上為了集權,這是不顧百姓死活了。
或許在他眼裏,這世間萬物都可以成為他達成目的得籌碼和道具。
“就不能想想辦法幫幫趙豐年嗎,他若真交了北境兵符,之前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宋時渺彈了彈衣袖,看起來並不著急。
“待他回來再做打算吧,就像你說的,這兵符不過是個死物,交不交的,也並沒有那麽重要。”
瑞雪撇了撇嘴:“別糊弄我了,方才說那話,是因為正在氣頭上。”
“如今北境換了主將,若兵符也不在王爺手裏了,他便徹底與北境無關了。我知道京都並非他心安之處,若他以後都不能再回北境,要如何在這座沒有柵欄的牢籠裏過活。”
宋時渺聞言,臉上嬉笑的表情變了,有些意外的看向瑞雪。
“為何如此悲觀,趙豐年他又不是紙糊的,沒你想的那般脆弱。你若真想助他,幫我把厲酒塵約出來。”
瑞雪皺了皺眉:“與厲酒塵有什麽關係,碧水那夥人心存不良,你忘了他們合夥給齊齊魯下毒的事了。”
宋時渺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那又如何,我不過想與他談幾筆買賣,至於他們夥同誰,給誰下毒,與我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