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阿嫵沒忍住笑了。
暖床這個詞倒是很貼切,尤其想到柳輕菡八爪魚一般和少年貼在一起的情形,真是相互取暖了。
“皇上怎麽會答應?”阿嫵不解地問,“我外婆不是失寵了嗎?而且這種事情,說起來也是給他自己戴,嗯,綠,帽子吧。”
實在匪夷所思。
按照她的想象,爹和哥哥越來越逼近京城,外婆作為人質過得應該很不好,可是為什麽會這麽舒服愜意?
真是,有沒有一點兒作為人質的自覺了!
“因為她知道她是人質,是皇上重要的棋子。”燕寒道,“所以你想,若你是皇上,是不是要努力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阿嫵一想便明白了:“外婆以死相逼?”
燕寒點頭。
“真厲害!”阿嫵給柳輕菡豎起大拇指。
對皇帝來說,與其千防萬防,防止她丟了性命成為廢棋,不如遂了她的願,用一個麵首就解決了問題。
家國都不保了,多的草原色帽子算什麽?
柳輕菡正是拿捏住了皇上的這種心理,所以肆無忌憚。
不,其實她也很有分寸,在她的景春園“安分守己”,守著一個美少年開心過活,不給皇上添亂,安安心心做一個合格的人質。
“那謝行是什麽人?皇上怎麽能赦免他?”阿嫵很快問到了關鍵所在,“而且,他是真心實意想跟著我外婆的?”
沒等燕寒回答,她就自言自語地道:“他好像也別無選擇了。”
她腦補出了一個忍辱偷生,一心複仇的少年形象。
可是那個睡顏那般恬淡的少年,她實在想象不出來他背負著血海深仇。
這些其實跟她關係也不大,阿嫵最擔心的是他把仇恨也轉移到柳輕菡身上,覺得她侮辱了他。
畢竟如果不是家裏出事,謝家少年無論如何也不會跟一個可以做他祖母的女人在一起的。
外婆啊,您為什麽要弄這麽個燙手山芋呢?
為了一晌之歡,結下了深仇大恨,值當嗎?
外婆也是個惹事精體質,阿嫵扶額。
得趕緊帶走她,抽身出去。
從燕寒口中,阿嫵得知,這謝行身世確實有點慘。
他闔族被滅的原因,說起來也就是文字、獄。
謝行的祖父寫了一首詩,被皇上認為是影射時政,所以才招來毀家滅族之禍。
“昏庸的皇帝!”阿嫵聽完後氣壞了,“我看他是做賊心虛,才覺得別人影射他。”
“是做賊心虛,也是殺雞儆猴。”燕寒木著一張臉道。
確實也是這個道理,世子聲勢漸起,京中人心惶惶,是以皇上才會對謝家痛下殺手。
但是無論如何,阿嫵很慶幸她來了,不讓柳輕菡繼續和謝行糾纏。
背負這樣的血海深仇,人性容易扭曲。
在親人的安全麵前,阿嫵寧願錯殺一千,也不願意漏網一個。
至於外婆的特殊喜好……貧家亦有無數漂亮少年想要出人頭地,凡事還是各取所需,心甘情願來得好。
到了預定那日晚上,燕寒又陪著阿嫵來到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