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又年道:“好。”
他心中有種隱隱的歉疚,雖然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但是到底,被虧的是玉團兒。
玉團兒又行禮,道:“玉團兒祝舅舅一路順風。皇兄,我先退下了。”
說完,她恭恭敬敬地後退幾步,退到了後麵。
阿狸:“哎哎哎,你等等——”
玉團兒卻轉身快步跑開。
阿狸撓頭:“你這人怎麽這麽奇怪!哭哭啼啼要見哥哥,見了哥哥你也不說幾句話。哦,皇上,我先退下了。”
皇上笑著道:“去吧,別欺負玉團兒。”
這件事情對於阿狸來說,就像一陣風,刮過了就過去,沒有在腦海裏留下什麽痕跡。
但是對玉團兒而言,這是她人生中的一個重要分界線。
從今而後,她對西夏,再也沒有幻想了。
從今而後,她斬斷了與娘之間的情感牽絆,徹徹底底是一個人了。
她沒有惡語相向,因為在一瞬間,她忽然醍醐灌頂般的絕望。
娘已經徹底放棄她,在更早之前,她的所有戀戀不舍,都無法挽回她。
娘或許有她的苦衷,自己又何嚐沒有?
她全了最後的臉麵,從此以後便一個人好好過吧。
不,她還有能為止奮鬥和努力的人。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玉團兒更加不舍得阿狸,一直纏著他。
這冰冷的人世間,他是她僅存的溫暖。
她廉價的眼淚,隻有在他麵前才能換得關心。
玉團兒也很自我唾棄,可是她忍不住,控製不住自己。
飛蛾撲火,她想她懂。
而且阿狸不是火,他是太陽他是溫暖,哪有花兒不向陽?
“你說吧,今天又要我幫什麽?”阿狸一邊往前走一邊不耐煩地道,“你說出來我就幫你!但是你別盯著我練武,我會分心的。”
玉團兒鼓足勇氣道:“我,我想你帶我走。”
阿狸嚇得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她:“什麽?”
“我,我想你帶我離開宮裏。”玉團兒仰頭看著他,目光中露出懇求之色。
“那可不行!”阿狸聲音猛地抬高,像受了巨大的驚嚇一般,“我不能帶著你私奔,我爹會打斷我的腿的。”
玉團兒臉紅到脖子根,跺腳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說話間,她的眼淚就不受控製地流下來。
這次不是裝哭嚇唬他,是真的又生氣又羞恥。
他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可是犯錯的阿狸卻一點兒也沒感覺,理直氣壯地道:“我爹說了,等我長大,敢和女子私奔,就打斷我的腿。”
陸棄說這話是有前提的。
他在和蘇清歡抱怨皇上從小不懷好意接近阿嫵的時候,阿狸聽到了,沒分清形式亂入道:“我覺得爹說這話不公道。哥哥又沒有引誘姐姐私奔……”
蘇清歡大驚失色:“你知道私奔?”
“對啊。”阿狸道,“我大哥不就是帶著我師姐私奔的嗎?我師傅喝醉酒的時候罵我大哥我聽到的。”
蘇清歡:“……”
“娘,私奔到底是什麽?就是兩個人偷偷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