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燕川,當所有醜陋被揭開,她恐怕於這冰冷的人世間,再無留戀。
燕川聽她說完,臉色沉了下來:“我不喜歡聽什麽沒有留戀的話。除了我,日後還會有我們的孩子。你是為我們而活,不是為那些人渣。”
兩人細細密密地說了一晚上的話。
拓跋賀若來的時候,燕川還沒有起床,流雲不讓他起身,自己穿戴好出去。
“大哥昨晚來找你了?”拓跋賀若開門見山地道,眼神焦急,隱有沮喪和迫切。
“嗯。”流雲淡淡道,眼神古井無波,“二哥有事嗎?”
傷痛之後,她也覺得隱隱輕鬆——再也不用麵對什麽分不開的骨肉親情。
“我不知道他和你說了什麽,但是你一個字都不要信。父皇是死於他????之手,這件事情洗不乾淨。”
“如果我不是父皇的女兒呢?”流雲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問。
拓跋賀若猛地退後幾步,“他竟然和你說了這個?”
喪心病狂的拓跋賀奇!
即使他們三兄弟怎麽撕,都不應該撕開這一層遮羞布。
如此一來,流雲怎麽會管他們!
看著拓跋賀若的表情,流雲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果然,他們都知道!
心上仿佛又被狠狠抽了一鞭子,鮮血直流,然而已經沒那麽痛了,因為已然麻木。
“二哥你要說什麽?”
拓跋賀若飛快地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忽然壓低聲音問:“燕川呢?”
“他出去練武了。”流雲撒謊道。
“妹妹,他對你不錯……”
竟然還會說人話?燕川忍不住嘴角上揚。
“但是誰知道以後呢?如果沒有拓跋部落,他對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好嗎?如果,如果他知道你以前的事情,會完全不介意嗎?”
燕川聽到前半部分是鄙夷——血脈中都是涼薄的人,總是以己度人,以為別人也都是算計;聽到後半部分則皺起了眉頭。
流雲和他的反應幾乎一模一樣。
“我以前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我有什麽可以讓燕川介意的?”她冷冷地道。
說起來,燕川也隻嫌棄她黑胖,而且多是開玩笑,現在床笫之間,更是什麽甜言蜜語都有——他們好得很,不用別人操心。
“你還記得古雲達?”拓跋賀若道。
“當然記得,古雲達怎麽了?”流雲困惑道,隱有傷感,“他死的,實在可惜。原本我以為,他會成為我左膀右臂的。”
拓跋賀若:“……妹妹,你不知道,他一直在向你獻殷勤,想要勾引你嗎?”
“不知道。”
拓跋賀若:???!!!
他深吸一口氣:“他對你噓寒問暖,給你送吃食,給你送熱水,鞍前馬後……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他關係親密,你不知道?”
流雲愣住了,“我不知道。”
那不是好兄弟嗎?
拓跋賀若覺得話說不下去了,半晌後硬著頭皮道:“他是大哥的人,一切都是大哥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