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團兒已經陪她去了幾次,所以接下來十五這天,她依然陪著蘇清歡去了。
穆敏已經臨盆在即,無法出門。
本來蘇清歡不想去的,是穆敏勸她去,說自己沒事。
玉團兒在旁邊聽著,心道真是天助她也。
如果現在是她勸,日後恐怕別人對她要平添幾分懷疑。
到了庵中,蘇清歡照常令所有侍衛守在外麵,隻帶了白芷;玉團兒則帶了一個叫紫綃的丫鬟。
庵中今日似乎人格外多,在後院清淨所在給蘇清歡安排了住處之後,玉團兒就安排不下了。
玉團兒笑盈盈地道:“我不打緊,我在前麵住就行,我不怕吵。”
蘇清歡和儀安師太說話到了後半夜才睡下,而白芷和前兩次一樣,提著燈籠自己去後山下蝦籠去了。
這後山有個水潭,裏麵盛產一種周身透明的小蝦,味道十分鮮美。
白芷偶然發現,每次來都“大開殺戒”,回去的時候要帶很多回去。
橫豎蘇清歡是來會友,也不是拜佛,所以她也並沒有什麽忌諱。
她才不信佛祖呢,她隻信夫人和自己。
玉團兒聽著腳踏上的紫綃沉沉睡去,緩緩起身,用麵巾遮住自己的臉。
她在紫綃的飲食之中下了些安神藥,所以後者現在睡得正香。
萬籟俱寂的暗夜中,玉團兒憑著自己對庵內的熟悉,借著淡淡的月光,很順利地摸到了蘇清歡房間外。
她從袖中掏出個竹筒,打開後露出引線來,然後用火折子點燃,捅開窗紙把竹筒伸進去。
她耐得住性子,直到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才收回燃儘迷藥的竹筒,輕輕推開了門。
她走到蘇清歡掛衣服的屏風前,從她衣服上解下兩個荷包,屏住呼吸走到床前。
蘇清歡雙目緊閉,顯然迷藥的效果已經顯現出來。
“這都是你逼我的。”玉團兒恨恨地道,屏住呼吸,用帕子裹著雙手,把荷包中的所有藥粉都抖落在蘇清歡臉上,然後從容扔下荷包,轉身出去。
從始至終,她沒有縱容自己的情緒,也沒有拖延,可謂下手快狠準。
回去之後,她先回到房間上了床,然後故意用腳狠狠踩在紫綃身上。
後者疼得慘叫一聲,不多的迷藥藥效也過去了。
“哎呀,我忘了你躺在這裏。”玉團兒歉疚地道,“剛才三更,我怕吵醒你,結果還真就吵醒了你。”
紫綃忍痛笑道:“是奴婢的錯。您要喝水嗎?奴婢去給您倒。”
說話間,她已經起身點亮了蠟燭。
“好。”
玉團兒喝了半杯溫水,笑道:“快睡吧。”
紫綃道:“奴婢給您打扇驅趕蚊蟲,等您睡了再睡。”
玉團兒微閉上眼睛,可是很快又睜開,苦笑道:“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幸虧打更的聲音把我驚醒,否則還不知道要怕到什麽時候。”
紫綃見主子要和自己交心細談,忙打起精神道:“公主您做了什麽噩夢?夢都是反的,您別害怕。”
“我夢見我娘了。”
紫綃心裏歎了口氣,公主實在令人同情。